似是注定,正要折返,偏起了风,催促小船前行。
靠近之际,云浅溪按捺不住好奇,自船舱露头飞快的往那处瞥了一眼,随即作呕。
听见声响,谢枭寒回头,见她弯腰呕吐,不由又急又气。
气自己自大,实则尚未完全掌握撑船,不能叫这小船如臂指使,立时调转;
急她难受,不能多久能缓好,她肚子里还有个呢。
好在尚未出生的崽崽是个疼娘的,并未趁此机会“兴风作浪”,且云浅溪起床后就来游船了,船舱里桌上摆着的那些是她今天的头一顿饭,尚未入口。胃里没东西,也就吐了几口水便罢了。
“……我没事了,回去吧。”
“好。”
就像这阵风就是要叫她看清那东西一般,待她看了便停了,恢复成先前清风徐徐的样子,再没有阻拦。
“……真是阵妖风。”
云浅溪腹诽。
很快小船划到先前买东西的地方。
水中出现浮尸,作为本县捕头,谢枭寒不能袖手旁观。
到了此处,他用绳子将小船系在固舟石上,将云浅溪小心扶下船。
水上与地上真是截然不同。云浅溪脚踩在实处,心都踏实了几分,她果然还是个完全的陆地生物,究极旱鸭子。
谢枭寒拿了钱袋出来,以一串铜钱的价格招了位健壮妇人,请她将妻子送至如意巷家中。怕其受惊,又问道:“可先去医馆瞧瞧?”
云浅溪摇头,暗指金手指,“回家歇歇就好了,你自去忙,不必管我。”
接了钱的妇人笑眯眯的看着夫妻两个,出言打趣,“你们感情真好,分开一会尚如胶似漆。”
要搁平时,云浅溪少不得要羞涩一下或是打趣回去,但方才所见那般,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有点恶心要吐又吐不出来之感,难受极了,便沉默未答。
还是谢枭寒向其拱手,“麻烦婶子了。”
“好说,必办的妥帖。”妇人拿钱办事,并不介意二人态度,说罢伸手扶上云浅溪的手臂,借力与她,“娘子,咱们回去吧?”
待二人走远,谢枭寒如法炮制,请一闲汉去衙门递话,一善水之人撑船随他前去捞尸。
两人听说浮尸之事都有些骇然,但一来接了为数不少的铜钱,二来眼前人是衙门捕头,看起来很是靠谱。
闲汉们对视,要去衙门的那个拔腿就跑,要撑船的那个狠啐一口,随即跳上船,“奶奶的,干了!”
因为与尸身接触外加要查案晚归,谢枭寒开始与云浅溪分房。
云浅溪虽抗议过,但全家都站在了谢枭寒那一头,连晴娘都劝,“娘子当以自身为重,还揣着小少爷呢,别沾染了些不干净的,对身体不好。”
终还是分房,已经数日未见了。
这些天云浅溪一直睡得有些不安稳,虽然喝过灵泉水,但正因喝了,精神头才好,对那浮尸的面容回忆才更清晰。
谢云英不放心,晚间过来瞧她一眼。
云浅溪拍枕头,“姐姐与我同睡吧。”
姑嫂两人躺在床上,所想却互不相通,吹灭蜡烛,谢云英正欲入睡之际,忽然听身侧弟妹问道:“大姐,你可还记得那日咱们上街,瞧见一位素衣卖身葬父的女子?”
“……?”
短暂的沉默后,谢云英忽然福灵心至,直接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