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答应一声,起身告退出去。
走到珠帘前,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裴砚知一眼,心里忐忑不安。
裴老太太等穗和出去后,让裴砚知好生歇着,自己也随后跟了出去。
“你如今是景修的妾,自当回西院去住,砚知伤得多重你也看到了,你若不想让他伤得更重,就悄悄的跟景修回去,其他的话明天再说。”
穗和心下一沉,立刻就要反对,裴景修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走吧穗和,别让祖母为咱们劳心伤神了,先让小叔养一晚上再说。”
裴怜云生怕她大喊大叫让裴砚知听到,也过来劝她:“穗和,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得为砚知着想,砚知现在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穗和心里苦笑,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自私的人。
或许是吧,从她们“为了大人好”的视角出发,自己确实是自私的。
她们都是为了大人的名声,为了大人的前程,只有自己,是自私的为了自己。
她回头向卧房看了一眼,无可奈何地跟着裴景修回了西院。
走到月亮门的时候,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这道来来回回走了无数回的月亮门,就像一块看不见又不可跨越的界碑,碑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伦理道德,将她和大人隔绝在两端。
“别哭了穗和,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裴景修握着她的肩,体贴地帮她擦眼泪,那温柔的眉眼,还是和当初从教坊司把她带走时一模一样。
“穗和,祖母的态度你都看到了,你也是时候清醒了,今天我把你领回西院,之前种种咱们一笔勾销,无论是为了我,为了小叔,还是为了你自己,以后咱都不要再折腾了,好不好?”
“不好。”
穗和挡开他的手,红着眼睛道,“裴景修,就算没有大人,我也不想再跟着你了,你若真为我好,就放我离开吧,像老太太说的那样,我不沾你,也不沾小叔,我出去一个人单过,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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