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开始喜欢这种生活了。
晚上放工后,裴砚知的马车果然又在街角等她。
穗和上了马车,裴砚知照例问她今天在铺子里顺不顺利,有没有人为难她。
穗和知道他在暗中关注自己,便也不再隐瞒他,把一整天做的事都说给他听。
说自己做饭受到了大家夸奖,说下午的时候,慧娘让她试着给客人调了一份香,客人很喜欢,夸她心灵手巧。
裴砚知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嗯一声,引着她往下说。
不知为何,明明全是些琐碎的小事,他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想让她停下来。
这时,马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裴砚知挑起车帘,探头向外看,下一刻,就看到了站在马车前方满面怒容的裴景修。
裴景修也看到了他,目光阴鸷地向他扫过来。
叔侄二人隔空相望,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在用眼神进行生死决斗。
路上往来的行人纷纷侧目,阿信阿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穗和见裴砚知一直不说话,便挑开另一侧的车帘往外看。
看到裴景修的瞬间,她顿时变了脸色,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
她就说这样迟早会出事,现在可怎么办,裴景修在半道堵住他们,是存心要让别人都看到裴大人的马车里坐着侄子的妾室吗?
穗和慌乱起来,紧张地叫裴砚知:“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裴砚知吩咐阿义:“去问问他想干什么?”
阿义领命,走到裴景修面前,小声道:“景修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看这街上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多不好,要不咱有话回家再说?”
裴景修不为所动,目光盯着裴砚知一眨不眨。
阿义无奈,接着劝道:“要不你去车上和大人当面说,眼瞅着天要黑了,这样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
裴景修还是不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穗和心里着急,起身就要下车,被裴砚知一把拉住。
“不要下去。”
穗和苦笑:“大人最了解他,我不下去,他不会走的,这样耗在路上,对大家都没好处。”
裴砚知面色沉沉,抓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穗和红着眼眶,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打起车帘钻了出去。
裴景修的目光终于从裴砚知那里移开,转移到穗和身上。
阿信放下脚凳,扶着穗和下了车。
穗和面色平静地走到裴景修面前:“走吧,我跟你回家。”
裴景修咬着牙,下颌线绷得紧紧,眼神阴郁带着想要杀人的疯狂。
“你就不打算解释一句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小叔就是顺路捎我一程。”穗和说,“我们先回家行吗,犯不着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裴景修冷笑一声:“你是怕我被人笑话,还是怕他被人笑话?”
“都怕。”穗和说,“人家笑的是我们三个。”
“你也知道?”裴景修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拉着她大步走到裴砚知这一侧的车窗前,“你想让我走也可以,现在,当着我的面告诉小叔,你是我的人,让他注意分寸,以后不要再和你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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