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婚礼船”挺大的,船底是铁皮,甲板覆盖的是木板,也不知道花癫鹤从哪儿弄来的。虽然表面看起来非常破旧,但经过花癫鹤这么一装扮,倒显得喜气洋洋。
我第一次见到了花癫鹤。
这货长相极端丑陋,五官几乎全挤在了一起,尤其是脖子处,有一个瘤子,很大,像挂着一个小西瓜,他穿着一套对襟红色新郎服,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一摇一摇的。
别人拿折扇是儒雅大气,但这货摇着折扇,怎么看都像鬼怪成精扮人在弄骚。
“女儿!沫夏!”
黎荣灿的情绪非常激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们也没看见黎沫夏,她大概率被挟持在船舱里面。
我暗中扯了一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激动。
老爷子的心脏不好,咱们这次赴约担心刺激到花癫鹤,又不能让黎荣灿身上带药,只能让他提前吃了一些药预防,等下肯定还会遇见什么意外,他要是一直这么激动,别黎沫夏没救出来,老爷子先挂了。
黎荣灿见我瞅他,微闭着眼睛,深呼吸几口气,强压住自己的情绪。
我说:“花哥!我们来了!”
花癫鹤手里摇着扇子,哈哈大笑,挤在一起的五官更加眯得快看不见了,远远望去,就像一个长歪了的大倭瓜。
“好极好极!你们非常准时,我非常高兴!别靠近,先把钱给我瞄一眼!”
我在小舢板船上打开了麻布袋,朝他展示了一下。
“昨晚你来电话太急,银行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多现金,这里面有一百万现金,还有价值等价的黄金!”
此话一出。
花癫鹤蜗居的五官突然张得老大,怒气冲冲。
“你们这样好没道理,耍我呢?!我要现金!带这么多黄金我怎么回去?!”
我说:“花哥,等洞房之后,你可以拿去银行换的,非常简单!”
花癫鹤闻言,一拍大腿,摇着扇子。
“对呀!我怎么这么蠢呢!行,那你把麻袋抛上来,让我验一下!”
“黄帽风,你是练功夫的,别说抛不上来!”
我直接拒绝。
“当然能抛上来,但我们必须得确保沫夏安全到身边之后,才能把钱给你,你别让我们人财两空!”
花癫鹤想了一想,笑嘻嘻地回道:“话没什么毛病!我这人最讲道理了!”
“这样吧,钱先放在小舢板船上,你们上来参加婚礼,洞房花烛结束后,我把爱妻还给你们,自己再乘坐小舢板船带钱离开,总可以吧?”
我瞅着小舢板船底下那根芦苇杆已经缓慢地飘荡到婚礼船的下方了,便回道:“可以!”
花癫鹤手中的扇子一合,手指着我们,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而狠戾。
“你们把全身衣服剥了,只留下一条裤衩!”
果然!
他不给我们一点留暗招的机会。
幸好我们身上没带任何东西,否则让他发现,这王八犊子绝对要发飙。
我故意说:“这不好吧?”
“快点!!!”
花癫鹤突然扬起了手,腕子上陡然射出了一支小箭弩,击中了“婚礼船”舱弦的框,箭弩尾翼还在不断地颤动。
他在威胁我们!
意思是如果我们不听话,船舱里面的黎沫夏会相当危险。
黎荣灿一见,脸色蜡白,目光喷火,但还是率先将自己的外衣外裤给剥了下来。
脱肯定要脱。
我这样说,其实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任水猴那根芦苇杆已经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显然他人已经潜到了“婚礼船”的背面,正在寻找最容易弄翻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