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福蹲在窗台上，双手伸到栏杆里面，一边认真的把票据往信封里面装，一边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我们家里真的不缺棉花和布料，反正，我是不要了，你们要是也不要，那就帮我丢了吧！”

王长安听见李来福说让他们把棉花票丢了，他忍了半天的脾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王长安站起来以后，一只手按着桌子，另一只手朝着李来福抓去。

李来福早就防备着呢，立刻把双手伸直，脚下往后一用力瞬间跳到地面上，还冲着王长安嘿嘿一笑。

王长安隔着窗户居高临下的笑骂道：“臭小子，你就别让我抓到你，”也不给李来福反应的机会。

咣当！

王长安把窗户关上了，李来福暗自叹着气，刚搞好的关系又弄砸了，不过，他看着王长安面带笑容，应该没有啥事的。

王长安关上窗户以后，也不再是一脸严肃的模样，他笑着说道：“指导员，你去各个科室溜达一圈，闲聊当中透露一下，这小子只是有职称，没有实权的，要不然，我怕他安排吴奇和冯家宝去扫厕所。”

常连胜先是一愣，随后，他一边点着头，一边笑着说道：“有道理，那小子跟别人可能没有什么架子，但是，对于跟他同龄的人，他可是不会客气的。”

王长安随手拿起棉花票和布票，把两种票据分成两份，其中的一份推到常连胜面前。

常连胜看了看票据，随后他又皱着眉头问道：“所长，不还给他吗？”

王长安把自己的一份票据往抽屉里一放，看了一眼站在窗外，在跟人说话的李来福，他才说道：“你还是不了解那小子，他能在票据堆里挑出来给咱们，就说明他真的不缺，他要缺少的东西，你甭说让他给，你就是跟他要，都要不来的。”

常连胜想了想，瞬间觉得王长安说的有道理，看他刚才问糖票模样，估计是糖票不多。

“所长，听那小子的意思，应该是奶糖不多，咱们俩没事的时候去办公楼转转，看看能不能给他要点。”

王长安点了点头，常连胜这才把票据收起来。

虽然臭小子说家里不缺棉花和布料，但是，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的，说那臭小子，没有投桃报李的心思，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常连胜把东西收好后，又看了一眼在窗外，见李来福还在跟人说话，站起来说道：“所长，趁小子不在科室里，我先去他们科室转一圈。”

王长安点着头，他虽然嘴上说是怕李来福捣乱，其实，也是在帮李来福把他当科长的事，往下压一压，否则16岁的科长，越传越远，越传越邪乎，对李来福没有好处的。

...

李来福见王长安关上窗户了，他没有敢继续撩闲，上次王长安虎虎生风的追他，给他留下阴影了，就在他从窗根底，走到广场的时候。

“小李同志。”

李来福听见喊声看过去，一男一女快步走过来。

这两个人是叫他漂亮哥哥那小丫头的爹娘。

只不过，那个男人已经穿上铁路制服，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和簸箕，那个妇女的肩膀上扛着一个麻袋。

两个人靠近以后，李来福微笑着说道：“你这是上班了？”

两口子同时点着头，那个男人更是眼圈红红的，带着感激的语气说道：“小李同志，都是托你的福，谢谢，谢谢你了。”

那个妇女扛着麻袋，眼睛却左右看的，好像人少，她就要跪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