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一路大步流星的出了清涟院,远山等几个小厮早就伸长脖子,在院门外候着了,跟着程恪,一路去了前院。
汝南王府二门内的花厅前,是女宾起坐处,二门外的正殿和搭满喜棚的正殿前,是喧嚣着的男宾宴饮处。
平稳迎出来,接着程恪,引着他往正堂过去,正中两桌,是汝南王陪着几位年高位尊的老王爷和本家几位长辈坐着,程恪进来,恭敬的见了礼,敬了酒,领了些教训,就告退出来,去了东边的厢房。
东边厢房里,以二皇子信王周景信为尊,三皇子敏王周景敏谦恭温和的笑着,陪坐在周景信左手边,周景然坐在右手边,正满面春风的和坐在他下首的靖江侯世子、程恪的大姐夫狄远健说着话,见程恪进来,周景然站了起来,用扇子点着他笑道:
“你还知道出来?今儿我非多灌你几杯不可……”
狄远健忙站起来,笑着拉着周景然,
“景王爷手下留情,恪弟可还有大事呢!”
满桌子哗然大笑起来,程恪满面笑容的上前斟了酒,也不理会周景然,先举杯敬给了周景信,
“信王爷,景王爷这酒还没喝多,酒疯先上来了,您可得多拢着他些!”
周景信笑着摇着头,
“这我可管不了,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就多喝几杯也使得。”
吏部尚书卢文隆长子、程恪二姐夫卢明辉跟过来,上前挡在程恪面前,夸张的摆着两只手,笑着说道:
“可使不得,我和大姐夫今天可都是领了差使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恪喝多了!耽误了洞房花烛,可是了不得!”
周景敏笑着挡回了程恪的敬酒,温和的说道:
“你这心意,三哥领了,不要多喝了,你这洞房花烛的大事最要紧。”
程恪忙放下酒杯,长揖谢道:
“还是三哥最疼我,小恪谢过,别过!”
说着,掉头就往外奔去,一屋子人笑着叫着,周景然跳起脚来,
“三哥做的好人情!”
说着,跳起来边叫边追了出去,
“等等,还有我的酒呢!”
周景然追着程恪进了西边的厢房。
西边厢房里,唐慕贤陪坐在下首,转头看见程恪进来,立即跳了起来,拉着他叫道:
“可等到你了!来来来,先喝三杯!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周景然紧跟在程恪身后,越过程恪,伸手拍了拍唐慕贤,树着大姆指夸奖道:
“小唐做得好!这事,可不能便宜了他!”
程恪点着唐慕贤的额头,边笑边训斥道:
“你还没成亲呢,也敢跟着他们胡闹?你就不怕你成亲那天,我把你灌得三天进不了新房去?”
众人大笑着,鼓噪着“小唐,别理他!先灌了再说!”“小唐,你今天就是不灌他,他到时候也得灌你!别饶了他!”……
唐慕贤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执壶,看着程恪,笑眯眯的说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今天先喝了这三杯酒!”
周景然满脸兴致的在后面帮着闲,
“喝了喝了,小唐这酒,你可是一杯也不能少了!”
程恪恼怒的用手肘把周景然往后顶了顶,接过唐慕贤手里的杯子,干脆的连喝了三杯。
众人兴奋起来,杂乱的叫着,举着杯子涌过来,“还有我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的这杯也得喝了!”……
南海挤进来,扯高了声音禀报着:
“世子爷,王爷让您赶紧到外头敬酒去!您赶紧赶紧!”
程恪匆匆抱了抱拳,跟着南海仓惶的溜了出去。
周景然踱出西厢,站在廊檐下的阴暗处,摇着折扇,看着在院子里各喜棚间进进出出,匆匆转了一圈,就偷偷往内院溜走的程恪,缓缓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月,无限伤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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