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下了榻,拖着鞋边往内室走,边打着呵欠说道,兰初端了灯,跟在后面进了内室。
程恪恋恋不舍的看着李小暖进了内室,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后角门掠去,洛川凑到窗前,盯着划破的绡纱,苦恼的看了两眼,这划破的绡纱,他可没法子再糊回去!只好转身往后角门掠去。
九月初八日一早,放了阵鞭炮,李小暖和古云欢的点心铺子――余味斋就开张了。
程恪和周景然站在街角的茶楼二楼雅间窗户前,缓缓摇着扇子,探头看着余味斋前进进出出的客人。
不大会儿,南海抱着几大包点心回来,青平、远山等忙接过来,一一摆在桌子,宽大的桌子上转眼就摆得满满的。
周景然和程恪踱过来,仔细看着摆了满桌的点心,周景然笑了起来,
“这丫头,开铺子,也要开间点心铺子,是不是准备把这点心做成京城第一,把汝南王府的点心房压到第二去?”
周景然转头看着程恪说道,程恪伸手挑了块点心出来,咬了一口慢慢品了一会儿,浑不在意的说道:
“倒是比家里点心房做的好吃。”
周景然失笑起来,也跟着掂了块,品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丫头,怪不得敢开点心铺子,也是有些底气,这点心做得真正不错,清爽可口,倒不腻人。”
程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又踱到窗前,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余味斋。
周景然又掂了半块点心吃了,喝了几口茶,才晃到程恪身边,一起往外看着,一边笑着打趣道:
“你想帮她,也容易,明天正好是重阳节,你这会儿就让南海去订上几十匣子重阳糕,到处送去,再跟着说一句‘这余味斋的点心,比汝南王府的点心强上百倍’,也就算是帮成了。”
程恪重重的“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周景然,认真的说道:
“你这主意倒正经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得请你帮个忙,这点心我去订,银子我出,就麻烦你出面送一送,再跟一句‘这余味斋的点心,就是比汝南王府的点心强上百倍’,算我承你个大人情了。”
周景然轻轻咳了起来,程恪盯着他接着说道:
“要不,给姑母也送一匣子进去,平常姑母总嫌宫里那些点心太甜太腻,这样清爽的口味,她必定喜欢。”
周景然收了折扇,转头看着程恪,耸拉着肩膀,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帮你送!”
程恪挑了挑眉梢,转身吩咐着南海:
“你去,订三百匣子点心,就说是做重阳节的节礼用的,请掌柜的用心做好,价钱不拘,只要好!明天一早让人送到景王府上。”
南海急忙答应着,垂手退出雅间,奔出去订点心去了。
冬末又惊又喜的收了这个大订,急忙找阮大福商量着点心匣子的搭配,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到底觉得不托底,冬末急忙出了铺子,往古府找李小暖讨主意去了。
李小暖听了冬末眉笑颜开的禀报,心里涌起股不安来,今天铺子才头一天开张,景王府怎么就知道了?一下子订这么多点心,是因为余味斋点心做的好?不可能!
李小暖拧着眉头,脸色阴郁下来,冬末疑惑的看着李小暖,忙解释道:
“姑娘别急,这三百匣子点心,虽说明天一早就要,是急了些,可咱们也不是做不下来,铺子刚开张,生意还没起来,这一天,也没几个上门买点心的,后厨正空着呢!正好做这个,我和大福商量过了,就照一夜晚用心仔细做,一块点心也不能做坏了,难得景王府肯给咱们这个面子,若做好了,这三百匣点心送出去,咱们余味斋的口碑就算打下一半了。”
冬末说着又兴奋起来,李小暖转头看着兴奋得脸上泛红的冬末,张了张嘴,到底没能说出个“不”字来,算了,订就订吧,她开铺子,做八方生意,管他是谁来买点心呢!自己只要万事谨慎着,熬过这两年,成了亲,也就算过去了。
李小暖想了想,仔细交待道:
“你刚才说的那几样搭配,都妥当,不过既是景王府做节礼用的,那就只用一样搭配最好,免得王府送出来,有心人再多想出什么事来,嗯,就用头一个搭配吧,口彩好,东西也最精致,还有,每盒点心上头,都敷两层雪花白细棉纸,再盖上盖子。”
冬末连连点头答应着,
“姑娘放心,冬末省得,咱们要先做出口碑来,东西一定要做好了才行!”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冬末匆匆告退出来,赶回铺子去了,李小暖心神不宁的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干脆坐到楠木长桌子前抄经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阮大福带着伙计,小心翼翼的送了三百匣子点心到景王府里,周景然亲自看着人收了点心,先吩咐人送了十几匣子点心到相熟的几家府里,其余的两百多匣子点心,干脆六部官员,每家送了两匣子过去。
又留了几匣子,送了两匣子到正院孟夫人处,孟夫人命人打开点心匣子,取了块点心慢慢尝着,听着心腹婆子仔细禀报着点心的来历,只觉得嘴里的点心越来越苦涩,直苦得胃里翻腾起来。
午饭后,周景然命人捧了两匣子点心,上了车往宫里去了。
周景然到宫门口下了车,熟门熟路的往蕴翠宫走去,到了蕴翠宫门口,小太监堆着满脸笑容,必恭必敬的迎了出来,周景然伸手接过青平手里捧着的点心匣子,和小太监微笑着打了招呼,悠悠然进了蕴翠宫。
小太监边躬着身子在前面引着路,边低声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