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和兰初爱不释手的翻看着满桌子各种颜色的时新料子,兴奋的讨论着这件做什么好,那个要绣上什么花才最好看,李小暖放下手里的书,也晃了过来,就着冬末的手看着料子,笑着说道:
“这上面不是有花纹了,还要绣什么花?就这样最好!”
兰初笑了起来,
“跟着姑娘这样的主子,真是省心省力,人家都是嫌花绣得少,姑娘倒好,干脆就不让人往衣服上绣花!”
李小暖笑着用手指拨开包着蜜饯的桑皮纸,从里面捻了粒桃脯放到嘴里,咬了几口,撇了撇嘴,低声说道:
“这也太甜了,腻得要死,还没咱们府上做的一半好吃呢!哼!”
兰初捂着嘴,笑弯了腰,冬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兰初笑过了一阵子,才俯到冬末耳边解释道:
“那一回,我和姑娘去娑罗馆找二小姐时,表少爷说咱们府上的蜜饯太酸了些,姑娘就跟人家记上仇了!”
冬末也失笑起来,李小暖白了两人一眼,又掂了块桃脯扔到嘴里,拍了拍手说道:
“我这哪是记仇?不过就是说句公道话罢了。”
中午吃饭时,古萧兴奋的和李小暖说着恪表哥送给他的那一箱子珍本书,李小暖垂涎起来,和古萧借起书来,古萧连连点着头,
“等你晚上回去,我让人给你送过去,那个……”
古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吭吭哧哧着接着说道:
“这是恪表哥给我的,那个……你看完了,那个……还给我好不好?”
李小暖白了他一眼,正想反驳,转眼一想,自己从他那里拿的书,还真是一本没还过,李小暖轻轻咳了一声,
“当然还你,从前那些书,我回去理理,那些看完的,也还你。”
“暖暖,我不是找你要书!那些书,我的书,你留着就是,不用还,就是,恪表哥、恪表哥送我的……那个……”
“我知道了,就是那套大荒志异是吧,回去我就找出来还你,你也真是的,既是重要的书,就该说一声,也没见你提过,我就忘记了!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李小暖有些强词夺理的说道,古萧挠着头,仿佛理亏般陪着笑说道:
“我不是要,放你那儿就是,我要看就到你那里看去,就要别丢了就行。”
“我也看好了,就是忘记还你了,下次我记着些,你的书还是放你那儿的好,我要是想看,再让人去拿就是了。”
李小暖转过头,笑盈盈的说道,古萧小心的看着她,见她满脸笑意,没有半分不高兴的样子,才舒了口气,绽放出满脸笑容来。
晚上,古萧差人将书连箱子送了过来,李小暖坐在榻上,一本本翻看着,爱不释手,这些书,都是极难得的珍本孤本,有几本,她看过的那些前人的笔记里提到过无数回,可翻遍了书楼,也没找到过,这程恪,到底是真心疼爱古萧这个小表弟,还是财大气粗?
唉,自己也是眼皮子太浅了,古家也不过从老夫人嫁过来,才巨富起来,也不过是从古萧父亲中了状元,才贵了起来,在这藏书靠积累的世间,不过一两代人的收藏,那书楼里能存多少书去?别说和汝南王府,就是和镇宁侯家那样不甚读书的人家比,只怕也比不得,这些自己看来极珍贵难得的珍本孤本,只怕在汝南王府根本算不得什么。
李小暖叹了口气,用手抚着书面,这些书,不能自己留着,还要再还回去,还真是万分的舍不得,李小暖拿起本书,慢慢翻着出了一会儿神,打定了主意,干脆全部抄一遍,有个抄本留下,也算聊胜于无。
李小暖直起身子下了榻,叫着兰初掌灯磨墨,一起进了西厢,端坐在书桌前,取了大荒志异出来,一笔一划,工整的抄起书来。
周夫人在金家住了几天,见古云姗和砚儿处处皆好,也放宽了心,李老夫人打发婆子送了汝南王府的礼物过去,周夫人知道有了回信,又掂记着古萧秋试的事,也不再多住,辞了金家,在金志扬的陪同下,回到了古府。
歇了一天,周夫人到瑞萱堂请了安,仔细和李老夫人说了在金家几天的情形,言语之中,极是满意。
李老夫人听她说完了,才微笑着仔细说了汝南王府捎来的口信和带来的各色礼物,周夫人脸色难看起来,
“云欢性情品貌,哪一样不是上上之选,往年在京城时,宫里头咱们家也是常来常往的,贵妃也极疼爱云欢,夸过她不知道多少回!如今怎么倒说起这个话来?若是……”
周夫人猛然顿回了后面的话,眼泪滴落了下来,李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她耐心的劝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