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涵发过来的是一张雁城医院的诊断书。
重度抑郁症。
心脏病叠加重度抑郁症,很凶险。
他蹙紧眉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踢了一脚椅子,那椅子在空中飞了半秒,“砰”一声砸在墙根,椅子断了一条腿,晃了两下,可怜兮兮地趴窝在墙根。
高特助立马推门进来。
郁辞背对着他站在玻璃幕墙边,低着头,双手握拳一动不动站着。
高特助紧张地叫了一声:“郁总。”
郁辞的声音有些颤抖,“端杯冰咖啡进来。”
高特助扶起椅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郁辞平复了一下心情,拨出郁涵的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郁涵顿时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冷声问:“什么时候检查的?”
“呜呜呜呜呜,哥,哥,悠染姐怎么办呀?周主任说她这病早就确诊了,可她让他保密,谁都不让告诉,你说她是不是傻?重度抑郁症会死人的。”
“周主任为什么告诉你?”
“悠染姐瞒着纪家和舒家所有人,他怕她出事,就告诉了我,让我多陪陪她。”
“你昨天不是还见过她吗?”
“是,她看起来一点异常都没有,周主任说越是这样越危险,重度抑郁症患者最会伪装快乐。”
“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瞎晃荡!”
“哥,你冤枉我,我今天是陪妈来医院检查身体的。”
“检查完了就早点回去,或者陪妈去商场里逛逛。”
“呜呜呜呜呜呜,悠染姐怎么办?哥,你想办法救救她。”
挂掉电话,郁辞从办公桌上拿起烟,点上,呆站在窗户前,待了十几分钟。
纪悠染是他的情债。
十八岁的女孩满脸娇羞和喜悦地看着他,紧紧拉着他的手,“阿辞,你既然接受了我,就不能再去看别的女人,我们要谈一场不会分开的恋爱,我纪悠染是要嫁给你郁辞的。”
他笑着说:“好,不分开。”
后来,他把她丢在半路……
……
许静安晚上七点多到的家,郁辞还没回来,王姨让许静安打电话给他。
许静安笑着说,“不用吧,他可能有应酬。”
直到晚上十一点,郁辞还没回来。
许静安拨出郁辞的号码。
过了一会,电话接起。
“喂……”
郁辞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低沉,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醉意。
“小四,不喝了吧?你醉了,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
听着电话那端飘过来的男声,许静安心下了然,这是跟朋友喝酒去了。
狗男人,出去喝酒也不跟她说一声。
许静安挂掉电话,洗漱完,擦好护肤品,爬到床上。
她在心里打了一天腹稿,准备晚上对郁辞说起她以前的事,哪些该说,哪些绝对不能说,哪些避重就轻……
看来今晚不需要了。
许静安有点如释重负,又有点失落。
也许郁辞只是随口一提呢,你傻得当真了。
可能习惯了郁辞在身边,许静安辗转反侧好一会才睡着。
门外传来响声的时候,许静安睁开眼睛。
“哐当”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酒气传来。
顶灯和床头灯同时亮起。
顶灯是郁辞开的,床头灯是许静安开的。
她揉着眼睛看去。
郁辞扶着墙站在门口,头发半干不湿乱糟糟的,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眼里腥红一片。
他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以前偶尔喝多跑来,也不是这个样子,拉着她做那事的时候最多狂暴一点,但还是斯文败类样。
醉成这样,她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