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站到身边:“这般盛世景象,我许久没见过了。”
他常年征战在外,京里热闹欢庆,还是小时候见过的。
沈昭嬑偏头看他,花灯如昼,将他浓重的眉眼照得一片朦胧:“方才掌柜同我说,是因去岁殿下平定了铁勒部,是以今年元宵也格外的隆重,是因殿下,才有了这龙腾盛世如舞,万家灯火如昼。”
齐雍不由一怔:“是吗?”
沈昭嬑颔首,弯起唇儿:“殿下一直都很了不起。”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夜风吹动了她脚边的斗篷,朦胧的身影,镀了一层温柔缱绻的柔光,她在站在光影里盈盈浅笑。
齐雍忍不住虚握着手,抵在唇间,咳了两声:“大姑娘廖赞了,咳,”他连忙转开了话题,“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沈昭嬑听出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齐雍仿佛很不习惯有人夸赞他,半掩在发鬓里的耳朵似乎有点红,也不知道是叫风刮的,还是……
风会把连耳根子也吹红吗?
她有点好奇,小声问身边的红药:“我的耳朵红吗?”
“小姐没有戴兜帽,耳朵都冻红了。”红药一边说着,便抬起手,帮小姐把兜帽戴上了,想来殿下也不会见怪。
沈昭嬑又问:“耳根子也红了吗?”
红药记得没有,就回答没有。
沈昭嬑看向齐雍,笑得眉眼弯弯:“殿下也很厉害呢。”
果然,一直看着她的齐雍,低头捻了几下腕子上的香珠,避开了她的目光,接着又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多谢夸奖。”
两人站在街边,隔了一臂之远,影灯将彼此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
掌柜微笑道:“两位贵人可要放一盏许愿灯?在许愿灯上写下愿望,与许愿灯一起冉冉飘上夜空,越沧海幽冥,翻千山万重,飞得越高越远,许下的愿望就会实现。”
许愿灯也叫孔明灯,祈福灯、平安灯、风灯……它坠落的时候,里面的烛火就已经熄灭了。
越沧海幽冥,翻千山万重是不可能的。
掌柜身前的长案上,摆了两只蘑菇样的许愿灯,一只绘了红梅傲寒,一只绘了腊梅迎春。
沈昭嬑走过去,执笔蘸墨,转头见红药也跟来了,她连忙说:“我要许愿,你不许偷看,否则就不灵验了。”
红药连忙避过去了。
齐雍走到另一盏腊梅迎春的许愿灯前:“我还从来没有放过许愿灯,便也放一盏试试。”
沈昭嬑忍不住偏头看他。
齐雍正在蘸墨,注意到她的目光,偏过头去,与她目光相触,她眉眼温宁,盈盈如水,在烛光下横波滟滟,他一眼就陷进去了,觉着难以自拔。
“看我做什么?”
沈昭嬑连忙低下头,躲开了他眼睛:“没什么,只是听殿下说,以前从来没放过许愿灯,有些……”她顿了一下,“吃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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