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和易显然觉得这是件隐闻秘辛,问出这个问题时,满眼熊熊燃烧的窥探之心。
姜凌寒却没有任何回避,望着他的眼睛道:“大人想知道?”
听到“大人”两个字,房和易知道她有些不高兴了,很识相地没有要求她改叫“房大哥”,他点点头:“想知道。”
房和易确实好奇之心比别人旺盛些,但知礼守礼,绝不会对只相处了几日的姑娘,如此毫无顾忌的打探,而他如今这样盯着姜凌寒不放,刨根问底,毫不避讳,是因为她是他挚友的心上人,而她与定远侯的关系,在此非常时刻极为关键,他必须要搞清楚此事。
“那是因为我并非定远侯的亲生女儿,”姜凌寒漠然道:“我五岁时我爹病死了,我娘带着我改嫁给定远侯,我们原本是贫民小户人家,定远侯却愿意迎娶我娘做正室,简直是……”
说到此处,姜凌寒低下了头,房和易看到她嘴角的苦笑,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或许他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我娘吧!但可惜,我娘不珍惜,她不仅和人私奔了,还卷走了定远侯好多财物。”
房和易听到这里惊讶的目瞪口呆,他早猜到姜凌寒不是定远侯的亲生女儿,本以为是故旧挚友的孤女,或是沙场换命的托孤,所以定远侯才将她视为己出,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离奇的情况。
姜凌寒目光缓缓抬起,正看到方才顾安之眼中那片斑驳的墙影:“我娘嫌我累赘,就把我扔下了。不知她有没有想过我的下场,但凡定远侯心胸狭窄一点,我都可能死无全尸。”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极轻极微弱的叹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凄凉之事,难以自抑地感慨出了声。
“万幸,定远侯是个心怀博大之人,他不但没有拿我出气,还把我留在了府里,一直悉心抚养我,甚至还将我加进了姜氏家谱里,但族籍需要生母有名分,而另两位夫人都忌讳我如蛆虫,我也不想归到她们名下,所以族籍里便没有我。”
房和易惊讶得失神了半晌,这种事情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在如此沉痛的背叛之下,定远侯还能将姜凌寒视若己出,实在是叫人钦佩得五体投地。
“侯爷当真大仁大义!”房和易由衷感叹道。
姜凌寒垂着眼帘,一脸漠然地问道:“这件事我已经说清楚了,大人还有别的什么要问吗?”
房和易被问得有些无地自容,本来他打探人家姑娘私事已经够难为情了,竟然还打探出这么一段不得不说有些尴尬的过往,实在是非常对不住人家。
“房某唐突,请姜姑娘大人大量,宽恕则个!”房和易站起身,拱手深深一揖。
姜凌寒有点惊讶,但也没说什么,起身换了个礼:“大人不必如此,若无其他事,我便回去了。”
房和易:“姜姑娘早些休息。”
姜凌寒转身走了,房和易望着她离开,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她不在姜氏族籍上真是万幸,即便最后定远侯真的难逃一劫,全家抄斩也不会牵连到她。
不过他还是真心希望定远侯能化险为夷,这样一位豪气干云的英雄,不该有那样悲惨的结局:“殿下,你一定要保全你岳父啊!”
翌日,三人坐在一起商量如何破案。这桩时隔近三十年的灭门惨案,一无线索,二无证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查清简直难如登天。
“我倒是有个想法……”姜凌寒说的十分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