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俭礼蓦地睁大了眼睛,脸上闪过难以掩饰的惊骇:“东郡山?那里机关重重,你竟然敢擅闯?”
奚云出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此时非是战时,我猜碎乾坤不会开着,就进去试了试。果然被我猜中了。”
他呲牙一笑:“山里有一半的机关都没开,想来是我那亲舅舅知道我没了武功,肯定不敢闯山,所以疏忽了。”
顾俭礼的神情却没有因为奚云出说的轻松而云开雾散,反而愈发凝重:“你没事吧?伤得重吗?”
“不重,一点皮外伤,都已经好了!”奚云出没心没肺地笑道:“那点机关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我还顺手给个小美人捡了块石头做礼物呢!”
顾俭礼知道他是不想让他担心,东郡山一里一重关,四面铁钩梁,八方穿心箭,一山挡塞,万骑难开,即便是只启动一半的机关,也不是容易闯过的,奚云出如今没了武功,要过山不死也得扒层皮。
“就不能先待一阵子,再想办法出来?南靖将军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一时半刻也要不了你的命,”顾俭礼十分费解:“你到底为何非要急着往外跑?”
奚云出喝了口茶,摆了摆手道:“我这人自在逍遥惯了,受不得拘束,让我整日被人盯着,我宁可舍命闯一闯。”
顾俭礼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从他这儿问不出实话,便不再追问。两人对着喝了一会儿茶,他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奚云出放下杯子:“定远侯府。”
“哦?”顾俭礼一挑眉,笑道:“你说的小美人是姜凌寒吧?”
奚云出灿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先生知我。”
顾俭礼打量他道:“所以你也是因为她才冒死闯东郡山的?”
奚云出往椅子背上一靠,摆出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美人隔秋水,问我何时归?我能不心急回来吗?”
顾俭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知奚云出重情义,若是将一人放在了心上,便是刀山火海也不会犹豫,便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道:“皇上知晓你回了京,一定会召你回宫,你有何打算?”
“召我我便回去呗,总不能抗旨吧?”奚云出转头望着那冒白烟的香炉,眼睛眨也不眨道:“我也好久没见到那几位哥哥了,回去叙叙旧也好。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得很,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会对我如何的,表面上总得过得去,毕竟我可是他的幼弟!”
顾俭礼低声道:“你也应该在朝廷里结交一些朋友,必要的时候,也能用得上。”
奚云出一本正经地摇头:“我又不造反,结交‘朋友’作甚?”
顾俭礼望着他,十分谨慎地问道:“你就没想过?”
奚云出斩钉截铁地摇头道:“没想过。当今是个好皇帝,勤政爱民,登基这些年,外抗敌寇,内安民生,将大兆治理得很好。我闲散惯了,受不了那样拘束的生活,扪心自问也绝不会做得比当今更好。而且外敌虎视眈眈,我们绝不能自己乱了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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