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涛咬了咬牙,冲几个杵在旁边的衙差一挥手:“卸下来!”
翟县令双眼通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刘大人!”
刘松涛回过头来,也是一脸不甘愿,他瞪着翟县令,咬着牙根挤出两个字:“闭嘴!”
棺材刚搬上马车,现在又要卸下来。又不是一箱子土豆,难免让人心里忌讳。衙差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磨磨蹭蹭跳上马车,又把棺材抬了下来。
姜凌寒三人问讯匆忙赶过来,没带着李仵作。眼看棺材放下来了,此时不开棺,等刘松涛往上面传信儿,让皇上把这个“仗势欺人”的景王殿下唤走了,就再也别想验尸了。
顾安之对姜凌寒道:“我回去接李仵作。”说完转身就走。
奚云出叫住他,转头对刘松涛淡然一笑:“刘大人,不介意本王借马一用吧?”
刘松涛心里火冒三丈,恨不得抽出剑来,一剑砍下马头,借,我让你借!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强压怒火,赔着笑脸道:“自然,景王殿下的吩咐,微臣自然得照办!快,把马给殿下解下来!”
马车夫赶紧将马车上的马解下来,牵到奚云出面前。
奚云出拉过缰绳,对顾安之道:“快去快回!”
顾安之感激地看了奚云出一眼,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马撒开四蹄飞驰而去。
约摸两炷香的工夫,顾安之便将李仵作带了过来。
棺材盖一开,刘松涛和翟县令向后退开几步,周围衙差基本一哄而散,能躲多远躲多远。
李仵作是经验丰富的老仵作,伏棺验尸,一丝不苟。那棺材开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几步开外也直往人鼻子里钻。李仵作却不避其秽,面不改色。
奚云出抬头看了眼天色,微微蹙了蹙眉头。
南靖将军恐怕已经朝南昭来了,不知几时会到,仵作验尸少说得两三个时辰,他到底来不来得及逃走,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仵作查验的很仔细,顾安之拿着验尸录在一旁填尸格。
“头部有伤,钝器所致。”
“舌骨断裂,窒息而亡。”
奚云出目光转向刘松涛和翟县令,两人脸色果然十分难看。他还记得顾安之和姜凌寒去府衙调出的辛小小案的结案书上写着,死因是上吊自缢,无其他外伤。如今验尸的结果是尸体头部有钝器击打伤,足以推翻当初自缢之词。
验尸一直持续到午后,虽然错过了午饭,但在场之人也没人想去吃。
奚云出不时抬头看天色,心中焦急如焚,脸上却依旧淡然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