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出惊讶地转头看她。
姜丞晔故作的为难被自家女儿掀了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不是跟殿下多聊一会儿吗?也没说不告诉他呀!”
奚云出转过头,既惊讶又惊喜地看向他:“侯爷知道?”他本来也没抱希望,只是尽力一试,没想到竟真给他问着了。
姜丞晔点头:“嗯,本候与雷先生多年来偶有书信往来,在上一封书信寄来时,他还在永平府芙蓉城。”
奚云出喜出望外,拱手道:“多谢侯爷!”
“殿下要去永平府?可是……”姜丞晔沉吟道:“皇上一直在找殿下,早有谕旨。不管是谁在哪里见到殿下,一定要请殿下回宫。”
奚云出瞬间垮了脸,像只霜打的茄子一样眼见着蔫了:“侯爷,您能不能放我一马?就当没见过我。”
姜丞晔愕然道:“这怎么行,如此本候岂不是欺君之罪?”
奚云出没再说什么,一直到宴席结束都只闷头喝酒。
是夜,奚云出见夜深人静,推开窗子四下望了望,确定无人看守,便从窗户跃了出来,转身关好窗子,顺着墙根隐身暗影里悄悄往外走。
一路十分顺畅,快走到府衙门口时,忽然背后有人说话:“殿下,这么晚了,出恭啊?”
奚云出一哆嗦,差点真的出恭了。他僵住脖子转过身,见姜丞晔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侯爷!”奚云出一脸欲哭无泪。
姜丞晔朝他走了过来:“殿下,夜里风凉,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还得启程回京呢!”
奚云出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声音少有的低沉:“侯爷,你知道我为何不愿回去。我命悭福薄,却偏生在帝王家。这些年我受得罪,即便前世杀人如麻,如今也该立地成佛了。您应该知道那朱墙琉璃瓦的皇宫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宁可颠沛流离一生,也不愿回去那里,侯爷,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姜丞晔默然垂下目光。他说的这些,他也知道一二。
景王殿下,当今皇上的幼弟,那个传言中未满周岁就被先帝传位的九皇子。因为这个传闻,他被当今圣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明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不知受了多少折磨,连他母妃都没能扛过去,在他三岁时上吊自缢。
这个孩子当真可怜。
姜丞晔暗暗攥了攥拳,蓦然转身,仰头慨然叹道:“今晚的月色真多呀!”
奚云出知道姜丞晔这是放他走,感激地长揖到地,转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件事,对姜丞晔道:“侯爷,我给令千金留了本册子,就放在她床尾处。她似乎没有看到,劳烦您提醒她一下。”说完几步闪出府衙,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等姜丞晔转过身来,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但他的话还言犹在耳:“册子?床尾?他什么时候进了我女儿房间?”姜丞晔磨了磨牙,心说,就不该放他走!
翌日,姜丞晔要返回京城复命,姜凌寒和顾安之一早就准备妥当。等到快出发时,也没见奚云出,姜凌寒直觉不好,刚要去他房间,却被姜丞晔叫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