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和离,这在本朝并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早在太宗朝年间,就有过公主和离的先例。
不过那是公主瞧中了个戏子,扮成内侍养在身边,被驸马爷识破后,不堪受辱,自请而去。
那时,太宗皇帝知道是自己的女儿德行有亏,不但准了他们和离,还另赐了那驸马一幢宅邸,以示补偿。
现下福成公主也要和离,这闵驸马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但在多数人看来,这福成公主也真是小题大做,不就是喝个花酒嘛,这是天下男人都爱干的事呀,有必要闹和离吗?
因此,大家也就嗡嗡地议论开来,反倒是当事人的闵启明则是被人遗忘在阁楼那。
他一脸惊愕地跪在那,迟迟都不能消化刚才福成公主说的那些话。
倘若福成公主同自己和离,那他就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闵启明就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想要去追福成公主,不曾想却被老鸨儿给拦了下来。
“闵壮元,您今日遇着的事虽然很让人同情,可咱万花楼也不是开善堂的,哪怕是赊账也得签字画个押,哪能让您就这么跑了呀!”老鸨儿一脸同情地站在那,可该收的钱,她一个铜板都不会少。
这个时候的闵启明哪里还有心情应付这老鸨儿,他就慌忙地摸起自己的袖口来,可摸了老半天,才想起自己没有带钱。
“我画押,画押还不成么?”他一心想要去追福成公主,那老鸨儿说什么都好。
老鸨儿也就叫人去取了画押的账册来,闵启明看也没看地就执了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老鸨儿却是瞧了一眼,笑道:“闵壮元,不是老婆子我特意为难您,刚才您也听见了,公主殿下要与您和离,这账,公主府会不会帮您结账,还两说呢!”
“那你说要怎么办吧!”纵是再好的脾气也抵不住这个时候反复被人刁难,更何况闵启明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不如请闵壮元押上一两件值钱的宝贝,等拿了钱来了,再赎回去。”老鸨儿就盯着闵启明腰间的一块白玉腰牌笑道。
闵启明就警觉地护住了自己腰间的腰牌。
这是他大婚时,昭德帝赏赐给他的,他日日佩戴在身上,将其当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现在老鸨儿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这块腰牌之上,他自然是不愿的。
因此他也就回首去找与他同来的林探花,问他身上是否有银子借来使使。
那林探花又有什么钱?若不是闵壮元说请他来,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来万花楼这种销金窟。
因此那林探花也结舍道:“小……小弟身上……也……也没什么银两,只有些打算去买纸的散碎银子……”
买纸能要多少钱?
闵启明一听就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