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闵启明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吓得金莲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可自从我尚了公主后,他们一个个待我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就是变化!”闵启明也就怒道。
“可是尚公主和给人做上门女婿又有什么不同?”金莲娘却是看向了闵启明道,“你入赘了天下最有权势的皇家,别人怕你,并不是正真地敬着你,这又有什么值得沾沾自喜的地方?”
闵启明的脸上就闪过一丝狠戾。
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年的金莲娘自然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击中了他的软肋而让闵启明变得恼羞成怒起来。
“你知道什么!”到后来,闵启明几乎都是用吼的,“我有今天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么?你要是再这样不知好歹地纠缠下去,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闵郎,你变了!”金莲娘看着闵启明,满心悲痛地道,“难道你就不怕公主知道你在湖州早已娶亲生子的事情么?”
谁知闵启明却变了脸。
“知道又怎么样?”他冷笑着道,“我早就用一纸休书将你给休了,休书就在我们闵氏族长的手里,你又能耐何?”
说完,闵启明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金莲娘独自一人在巷子里发呆。
他竟然写了休书?!
金莲娘的头顶仿佛就炸响了一个晴天霹雳。
原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金莲娘就想到了村上那些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们所说的话。
原来她的闵郎早就不要她了。
金莲娘就满心苦涩地想着,她的闵郎再也不是是当年那个只会捧着书稿念“之乎者也”的少年了。
她一脚高一脚低地走出了那条小巷,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城南巷乔家。
如果她没来京城,她还可以继续当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只知老老实实种田干活,整日做着状元娘子的美梦的小媳妇。
可现在……
什么都回不去了。
因此万念俱灰的时候,她便想到了自尽。
因为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瞧着金莲娘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纪晴给众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屋子的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金莲娘,就连平日里最静不下来的周福宁都没有吭声。
金莲娘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自己说话。
可现在的她,脑子里却像是一团乱麻,要做什么,将来要怎么办,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难得不给人一条活路?
不争气的泪水便毫无预兆地滚滚而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浸湿了金莲娘的前襟。
沈君兮瞧着她这个样子着实可怜,再这么僵持下去,他们也问不到什么,便不忍心地道:“算了,今日就到这吧!大家今日初到田庄,应该做些高兴的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