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却始终不见爹爹的身影。”说到这,芳姐竟开始抽泣了起来,“乔婶婶一直安慰我娘,说我爹爹忙,抽不出空来,可我娘却知道是爹爹不想见我们。”
“两天前的夜里,我娘以为我和弟弟已经睡着了,就找了乔婶婶长谈,让乔婶婶给我们一句实话。乔婶婶却跟我娘说,说我们几个不该找到京城里来的,爹爹尚了公主,成了驸马爷,可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有我们几个的存在,那便是砍头的欺君大罪。这样一来,我爹爹就更加不会来与我们相认了……”
“我娘枯坐了一晚,还没等天亮,就带着我和弟弟离开了乔世伯家,她带着我们姐弟二人出了城,一直朝南走,直到我们走不动了才遇到了那片小树林。”
“娘说爹不要我们了,而她又养不活我们,不如我们一家人就这样上路,死个干净也好。”
“弟弟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我自然是求我娘不要轻生,没想着我们在树林里拉扯着,就遇到了过路的红鸢姐姐。”
沈君兮听着,心里就一阵唏嘘。
她一直以为陈世美是戏文里才有的人,没想那闵启明竟也是这样的人!
为了攀附权贵,竟然抛妻弃子,置他们的生死不顾,完全没有顾念当年的结发之情,也没有想过若是没有他的妻子,他还能不能顺利地考上这个状元。
沈君兮越想就越觉得气愤,便嘱咐了红鸢好生地照料这母子三人,自己则气呼呼地去了前院。
她原本是想找赵卓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的,没想到纪雯和周福宁的马车却是前后脚地到了。
先下了马车的周子衍先是抱过了儿子周琪,随后牵着纪雯的手下车,而周福宁那边却是踩着车凳向沈君兮抱怨道:“你今天太不够意思了,走的时候竟不知会我们一声,害得我一直在府里等着,到后来使了人去寿王府一问,才知道你们竟然早就走了。”
沈君兮一见这阵势,也就将心里要说的话先行压下,而是笑道:“王爷说这个天早些走凉快,可因为担心那个时辰你们还没起,也就没有知会你们了。”
听着沈君兮这样的解释,周福宁还是有些不满地冷哼了一把:“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不管,我今日得吃好吃的佛跳墙,算你赔给我的不是。”
纪雯一听,也就出了打圆场:“在京城里,每天大鱼大肉的还没吃烦你么?到这乡间来了,竟然还点这样的菜!我要是你怎么也会让他们钓一两尾活鱼煮汤,再炒两盘新鲜时蔬才是,你都不知道,这种刚出水的鱼和刚从地里摘出来蔬菜,才是最为鲜嫩的。”
果然,周福宁听得纪雯这么一说,也就改变了主意,而沈君兮则向纪雯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真要说来,如果周福宁非要吃佛跳墙的话,她都打算让人快马加鞭地去京城里购买食材了,这田庄里可没有什么鲍鱼海参。
几个人在前院闲话了一阵,赵卓自然是带着纪晴和周子衍去了外院的厢房里饮茶,而沈君兮也带着纪雯和周福宁去了后院。
来者是客,她得先将她们先安置好才行。
董二夫人当年在京城小住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听从了王老夫人的建议,带着昊哥儿回了山东。
因此周福宁平日里也不用给婆婆晨昏定省。
不过她也不拿大,董二夫人不在府里,可她每日还是会去王老夫人屋里请安,因此她也深得王老夫人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