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特意遣了屋里的人,独将余嬷嬷留了下来。
“今日的晚膳可是有什么不妥么?”沈君兮就瞧着余嬷嬷有些担忧地问。
余嬷嬷毕竟是她的人,倘若出了什么岔子,即便有人瞧在她在面子上什么都不说,可到底损害的还是她在府里的威仪。
余嬷嬷倒也没犹豫,将自己担忧的事同沈君兮说了。
沈君兮却是哑然失笑。
可她也意识到余嬷嬷是不是过得也太谨慎了些?
她身边的红鸢和鹦哥也是这样。
畏手畏脚的,到不似之前在纪府里那般敞快。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做事多存个心眼是好的,可若因此而束缚了手脚,便是不该了。
于是沈君兮要珊瑚把红鸢和鹦哥一块儿叫了过来,并赐了座。
鹦哥还是像在纪府那样,端了杌子就要坐,可一旁的红鸢却拉了她一把,并悄声道:“小心失了规矩!”
一句话吓得鹦哥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一张杌子就这样端在了手中,进退两难。
沈君兮暗暗摇了摇头,看着她们佯装生气道:“怎么?你们现在不把我当主子了?也不想听我的话了?”
“没有没有,”红鸢和鹦哥一听,连连为自己辩解,“我们哪里敢不听王妃的话,只是段嬷嬷说这里是王府,王府就有王府的规矩,不许我们像以前一样想干嘛就干嘛。”
沈君兮听着微微一挑眉。
她倒是把这个段嬷嬷给忘了。
就在成亲的两个月前,曹太后给她们这些准王妃每人都指派了一个“教养嬷嬷”。
顾名思义,就是负责教导她们这些人宫廷礼仪的。
如何走,如何坐,如何端茶,如何举箸,都自有一套章程。
别人学得怎么样,沈君兮并不知道,她只让人将那段嬷嬷好言哄着,在那段嬷嬷教授自己规矩时,悉心地学着,倒也把那段嬷嬷应付了过去。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嫁进了这寿王府,那段嬷嬷竟然也跟着住了进来。
还美名其曰她是太后娘娘赏给寿王爷的,王爷在哪她在哪,而且对寿王府里的事务也指手画脚起来。
之前,沈君兮以为只要与这段嬷嬷相处两个月,忍一忍也就过去。
可现在瞧这样子,人家却像是赖上寿王府了。
沈君兮自然是不乐意的。
她就在赵卓跟前抱怨了一口。
没想赵卓就找了个借口,称段嬷嬷是太后娘娘赏下来的人,自不能等闲视之,不但给她安排了个独立的小院住下,还给她身边安排了服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