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动静过来的陶嬷嬷在见到齐氏刚才的做派后,不禁在心中嘀咕,这齐氏不管怎么说也是秦国公夫人,怎么竟然和个市井妇人一样?
但她作为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因此,她露出个笑脸迎了上去,在和齐氏见过礼后,也就很是谦逊地道:“国公夫人请放心,长公主说了,既然是在公主府里发生的事,咱们长公主府是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您就放心地将姐儿放在这府里养着就行了。”
谁都知道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胞妹,是这大燕朝里顶顶尊贵的人,听这嬷嬷的意思,好似这雪姐儿落水的责任都在长公主府,她的心思也就活络了起来。
齐氏也就跟陶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事本不该由我来说,既然雪姐儿是在公主府落的水,这除了每日的汤药……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说法?”
陶嬷嬷听着也就眉头一挑,之前那股对齐氏的嫌弃之意又涌上了心头。
她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像齐氏这样不顾脸面赤裸裸地要好处的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陶嬷嬷就冷哼了一声,看着齐氏道:“夫人怕是有件事还不知道吧?那日四位姑娘之所以会落水,可全是拜纪四姑娘所赐……”
言下之意就是祸都是纪雪闯出来的,长公主府没找纪雪的麻烦就是好的了!
齐氏听着,脸上的肉又扯了扯。
怎么从来都没人跟她说这些?齐大夫人就询问似地瞧向了沈君兮。
你又没问!沈君兮见着就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和这样的大舅母站在一起,还真让她觉得臊得慌。
于是沈君兮寻了个借口,就去了纪雯跟前。
因为纪雯将养得好,反倒比纪雪看上去有精神多了,她卧在床上却也是听到了外间的动静。
“是大伯母来了么?”纪雯一见到沈君兮,便要坐起来。
沈君兮忙上前扶了她,并且在她脑后放了一个大迎枕,然后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得道的声音将刚才在外间瞧见的事同纪雯说了。
“我一贯就觉得大舅母像是掉进了钱眼里一样,无论什么事,在她那总是三句话离不了钱,”沈君兮就同纪雯撇嘴道,“可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长公主能这样照顾我们,真是无可挑剔了。”
纪雯从小便是在国公府里长大的,府中的有些事,她自然比沈君兮要知晓得多,她也曾听母亲感叹过,大伯母比一般人都要爱财,是因为她嫁进国公府时并没有多少嫁妆傍身,而大伯母又是个好面子的人,往往为了在人前撑面子,倒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
这些关于长辈的隐私,她自然不好同沈君兮说,只得道:“大伯母惯来如此,我们都习惯了。”
因为沈君兮入得屋来,也不知道大舅母齐氏到底和陶嬷嬷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大舅母走后,长公主又象征性地赏了些东西下来,只不过纪雪的那一份明显比她们这几个的要厚重一些。
这在沈君兮看来,就有些息事宁人的意思,虽然她觉得长公主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因为得到的赏赐比沈君兮要重,纪雪就有些得意起来,甚至时常拿出来在沈君兮的跟前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