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棉早早的就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于等到天亮,顶着两个熊猫眼起床胡乱吃了点东西,就找张有才去了。
久安村的房子大多数都是并排着修在一起的,张有才做为村儿里的里正,家里条件划算不错。
虽说房子没有修在村子中央,但地方却很宽敞,和村儿里大多数的土坯房不一样,是一个青砖瓦房小院儿。
没有顶顶气派,但在整个久安村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沐棉过去敲了敲门,随即就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差不多四五十岁,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妇人开门。
这人是张有才的媳妇儿,张氏。
张氏看着门口的沐棉,愣了愣。
“婶子,里正在家吗?”
沐棉看到来人笑眯眯的问道。
说话的工夫,张氏已经反应过来认出人了,见状点了点头让沐棉进院子。
“在家的,先进来坐。”
说着,往厨房方向喊了一声。
“当家的,沐棉来了,找你呢。”
张有才的两个儿子都在府城干活,挣钱呢,是以家里除了地里那点庄稼,并不经常到山上去挖野菜之类的。
对沐棉印象不深,平日里提起也都是叫小寡妇,只是现在人就在这里,那一声小寡妇她就不知道咋的有点叫不出口。
张氏心中庆幸,辛亏知道沐棉叫啥名字,不然就尴尬了。
村儿里这些人一口一个小寡妇的叫,沐棉虽说不多喜欢但也习惯了,听到张氏这话心中诧异。
“在洗脸,你坐会儿,一会儿就出来了。”
张有才还没出来,张氏连忙拿着凳子招呼沐棉坐。
沐棉心中有事儿着急,但也知道急不来这一时半刻,点了点头坐下:“谢谢婶子。”
沐棉刚坐下,张有才就从里面出来了。
“棉棉,你一大早的有啥事吗?”
张有才昨天叫沐棉都是叫的小寡妇,因着昨天对她印象还不错,加上刚刚自家老伴儿都叫名字了,他也不好在一口一个小寡妇的叫着。
沐棉见张有才出来,从凳子上站起来询问:“里正,我过来是想问问你,知道他们修河渠在哪里修吗?”
“能不能去探望,我想给他送点东西。”
司英带的东西太少了,衣服也就那两身,后面的天气说变就变,要是降温就他那体格子,不一定扛得住。
张有才也没想到沐棉过来是问这个事儿,怔愣了一下,然后回神。
“河渠要修的地方很多,但是一般都不会离的太远,我们村儿的人出去应该都在九合村儿那边。”
“探望倒是允许去探望,只是去一趟很麻烦,过去当天也回不来得住店才行,走的时候都带了东西的,你跑一趟过去划不着。”
探望当然允许的,但因为路程远,跑一趟又费时又费力是以没人去探望过。
有那钱力不如家里多干点活儿,攒着钱。
沐棉一听张有才说能探望,顿时松了口气,只要能探望就行。
“这天气一天一变,我们只做了两件秋衣,说不定哪天就冷了,我得给他做两件衣裳送去,不然冷了他那身体扛不住。”
划算不划算,只有沐棉自己知道,但她也知道张有才劝她是为他们打算,毕竟跑这一趟一天赶不回来,就得找地方住,找地方住那就的花钱。
在他们看来,都是多余话在路上的空钱,不如攒起来。
她自然不能不识好,细声解释了两句。
一听司英只带了两件秋衣,张有才皱了皱眉,想着他们逃荒过来,啥都要现置办,东西还没做也正常。
“那确实要去一趟,九合村儿离我们有点远,你非要去到时候把衣服做好,我找人带你去。”
“谢谢里正,不过不用麻烦了,我来之前和春花嫂子说了下,要是能去探望,春花嫂子就和我一起。”
沐棉笑着拒绝了张有才的话,实际上她哪里和周春花商量什么,只是不想麻烦他况且他找人的话,自己反而不方便。
但心里还是觉得他这个人不错。
要知道,他自己都说了去那一趟不划算,他找人的话不管为什么会答应带她,张有才都是要欠人人情的。
张有才一听她说找了周春花,想着九合村儿也就沐棉是外地人不知道咋走,村儿里人都知道。
周春花和沐棉走的又比较近,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说。
问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沐棉的脑子就已经转开了,也就没再逗留和张氏张有才两口子,道了谢就回家去了。
一到家里,沐棉把这些日子攒下来的鸡毛,全都拿了出来。
村儿里小孩送鸡毛过来的时候,就挑了一遍,他们收回来自己又挑了一次,现在留下的基本都是能用的。
鸡毛已经攒了三四波了,原本沐棉准备再攒攒,到时候看能不能做两件薄羽绒,要是允许的话多攒攒做个厚羽绒也行
但现在,她等不了了,司英走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现在的天气说降温就降温,她必须得马上做两身冬衣给他送去。
鸡毛都是捡的并不干净,而且多了凑一起还有味儿,需要消毒去味才能填进去做衣服。
沐棉将鸡毛拿出来,放在屋檐下去了厨房,厨房里早上她走的时候烧了一陶罐水,现在已经开了。
她将水端到屋檐下,把鸡毛放进木桶里又抓了一小把之前晒干的紫苏,等开水稍微冷一下没有那么滚烫了,倒进放鸡毛的木桶里。
开水一下去,各种羽毛的味道被热水这么一激顿时蹿了起来。
但随着里面的紫苏叶被泡开,慢慢的原本冲鼻的味道夹杂着紫苏的味道,倒是不那么要命了。
沐棉用木棍在木桶里搅拌,等桶里的羽毛都被泡湿了捞起来,又把剩下的羽毛放下去,反复如此把收来的羽毛全都在桶里洗了一遍。
然后又烧水,加紫苏进去将羽毛放进去泡着,到家门口扯了一些细软的藤条回来,做了一个简易的大蒸笼。
等大蒸笼编好,将泡在水里的羽毛捞起来,反复清洗,在羽毛几乎没什么异味的时候,捞出来放到蒸笼里,上锅蒸。
现代的羽绒服是怎么做的她不知道,她现在也只能依葫芦画瓢像做棉衣一样把羽毛填充进去,但要做好消毒。
在现代消毒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在这里她眼前能做到的消毒却只有这两种,管他行不行,反正司马当活马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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