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暂时住在这,还是?”
柳平没抬头,嘴刚凑近女儿,就被一小粉拳捶在鼻子上。
“院子多,随便你们挑选,想一直住着也成,到时想一家出去另过也成。”
张氏夺过女儿,没好气拍了拍他。
“岁岁说了别总亲他们脸蛋,容易流口水!再说你回来都没净手净脸!”
柳平乐呵呵地听训,“哎哎,夫人教训的是,我又把岁岁的话给忘了,我现在就去洗。”
柳平容貌俊秀,如今晒黑了不少,倒多出几分意气风发。
张氏走在周氏身边,不知低语了几句什么,两人齐齐笑开。
“怀生,我不走了,就与柳家住在一处。”
周氏想抱抱张氏怀中的小粉团子,可想到自己这一路都没条件洗漱,肯定是脏得不行,默默收回了手。
张氏看出她的窘迫,转了个话题化解尴尬。
“你们一共四口,这院子大小正合适,瞧瞧还缺什么,我去同岁岁讲一声!”
宁怀生从进门到现在听他们提起过好多回岁岁,“这岁岁可是老镇国公的孙女?”
“是,如今也是我们柳家的当家人,你们能住在这,也是她点了头的。”
张氏提起柳岁,唇边的弧度就没按下去过。
“今日可能见不着她了,她这几天忙得不沾家,你们先安心住下来。”
张氏离开,留下他们一家人。
屋子里清扫得很干净,床榻上铺着崭新的被褥,没有昂贵的摆设,却处处透露着家的温暖。
“母亲,屋里竟然有书桌,还有好多的书!”
宁致是宁怀生的次子,在京城不见他有多喜欢读书,如今吃过苦,倒是上进了!
宁怀生和周氏站在门外,看着梨木的书桌,还有那占了一整面墙的书柜,双双陷入沉默。
若不是有心,绝不会做到此等妥帖的地步。
自古都是火上浇油易,雪中送炭难!
这份恩情他们会牢牢记在心中!
“听说宁安也有书院,虽比不得京中,可总好过没书读,你有空还是多温温书。”
宁致手里捧着本书,眼睛都不错的翻看。
“父亲说的是,致儿记下了。”
自从家中生了变故,这个平日浪荡不着调的儿子好似一夜间长大了,这一路上金尊玉贵惯了的公子哥,吃着粗面馒头,喝着带沙子的水,竟是一句苦也没叫过。
虽说突然遭大难是谁也不愿意的事,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父亲,大哥他....”
他猛地顿住话头,习惯性向外张望几眼。
“过几日应该就能见着了,他比咱们还早几天入城,放心。”
想了想,宁怀生郑重其事地对着妻儿道。
“这一路辛苦你们了,跟着我没过几天安生的日子,虽说宁安不比京城,可只要有命在,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周氏眼眶渐渐湿润,她和宁怀生都是早早死了爹娘的,相扶相携走到现在,不求大富大贵,只愿一家人平安相守。
“这里比京城有人情味多了,我哪也不去了,就留在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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