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辰略一沉吟,再回神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疏离。
“到底是本王贪心了。”
他说完,闪身离开。
柳岁缓缓坐下,看着天边最后一抹光亮黯淡下去。
她不自觉地想,如果当初她与景昭辰奉旨成婚,不知会是什么样?
这么喜怒无常的人,会有真心吗?
即使有,那女子也必不可能是她,因为她不再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也就不可能成为景昭辰的助力。
柳岁躺下,伸出手,雪花很快在掌心融化。
玄色大氅兜头扔下。
柳岁扒拉了好几下,才堪堪露出个脑袋。
“你怎么又回来了?”
景昭辰眉头轻蹙,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妖冶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愠怒。
“今夜打算宿在此处?”
他挨着柳岁坐下,从怀里掏出个雕花牛皮酒囊,别扭地扔在柳岁身上。
“送我的?”
景昭辰睇她一眼,“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然送鬼?”
柳岁一个激灵,脑袋猛地扎到景昭辰怀里。
“呸呸呸,子不曰怪力乱神!呜呜,你们有仇就寻他。”
葱白的手指哆哆嗦嗦指着景昭辰。
景昭辰看着她这难得的娇俏模样,神情有一瞬的恍惚,突然笑了。
他怕将人吓跑,只敢用温热的手掌温柔抚着她的后背。
“本王杀孽重,鬼不敢近身。”
柳岁腹诽,您还真有自知之明!
“王爷说的是,您是当之无愧的鬼见愁!”
景昭辰,“......??”
听着不像好话,但好像又没毛病!
他脸色沉了沉,嫌弃地将人从怀里扯出来。
“离本王远点。”
柳岁笑得眉眼弯弯。
景昭辰看着她翘起的唇瓣,和那双如狐狸般狡黠的眼睛,满心的恼怒突然就消散了大半。
“柳岁,我定会让你如愿,在这之前,你不许同别的男子太过亲密。”
他说的是我,而非本王。
柳岁一时有些怔忡。
景昭辰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
“我手上沾满了鲜血,不在乎多杀几个。”
柳岁神色复杂望着他,“有病得治,莫讳疾忌医!”
景昭辰对她怼人的功夫早就习惯,神色自若的夺过她才喝一口的酒囊。
柳岁,“......!!”
这人什么毛病,不是说好送她的?
“王爷,我刚喝.....”
景昭辰浅抿一口,狠狠皱起眉头,被呛得咳几声。
“女儿家为何喜欢饮烈酒?我这回带来了梨花白,可要尝尝?”
柳岁倏然笑出声。
“若是寻常女儿家,估计活不到现在,我可做不了王爷笼中的金丝雀。”
景昭辰唇角上扬,又抿了口酒。
“嗯,你倒有自知之明,本王瞧你顶多算山鸡。”
还是个顶漂亮的山鸡!
柳岁站起身,看着眼前清冷如谪仙的景昭辰。
她说不上多了解这男人,但他别扭又傲娇。
以为所有人都会随他拿捏,任他摆布。
柳岁俯身凑到他面前,淡淡酒气混着若有似无的清香钻入景昭辰鼻尖。
她突然用力扑倒景昭辰。
景昭辰身体紧绷,潋滟的丹凤眼里酝酿着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