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被安上莫须有罪名时,王爷在何处?流放路上,王爷也只冷眼旁观,我,我们,不过是王爷手中的一枚棋。”
她低头沉思半晌。
“王爷行事当已顾虑周全,留好了退路,我愿为棋子,为你出谋划策,冲锋陷阵......”
景昭辰眸色愈加深沉。
她的意思他听明白了,甘愿为棋子任他摆布、桎梏,但就是不当他景昭辰的女人!
“你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柳岁抚了抚被抓皱的衣领,扬起小脸,露出个灿烂的笑。
“能有利用价值的人,总好过弃子,王爷此次应会在宁安待许久,有事尽管吩咐。”
只要有利可图,别过河拆桥,替柳家翻案指日可待!
景昭辰的脸色冷了下去。
“你要本王替柳家翻案?”
柳岁浅笑,“孝道大过天,我所做种种,只求这个,王爷聪慧过人,打从一开始就该猜到了。”
景昭辰盯着柳岁许久,“好。”
柳岁若有所思望着远处,似在回忆什么。
“王爷一路跟着流放队伍,为的可是平阳军的兵符?”
景昭辰目光幽深,“是,若是几人,甚至百人,本王都不疑有他,可几万人尸骨离奇失踪,遍寻不得.....”
“那位是因此事才忌惮柳家?”
景昭辰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那王爷也相信他们会拥兵自重,以军功相挟?”
景昭辰低低笑一声,掩唇看向她。
“本王若信,柳家就不只是流放这么简单。”
是啊,自古君王皆忌惮手握重兵者,三叔和八万平阳军的尸骨遍寻不得,这是梗在天子心头的一根刺,没把柳家诛九族已是最大宽容。
十五万赈灾银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镇国公府书房,也就顺理成章。
“兵符不在祖父身上。”
柳岁的声音很平静,也让景昭辰愈加有些恼火。
“本王今日不想谈这些,你同本王说说,这大过年的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饮酒?”
柳岁笑,“我并非一人啊,只是王爷出现得不是时候,将人吓跑了。”
景昭辰语噎,野蛮的夺下她手里的酒囊。
“王爷,方才江玉喝过。”
酒囊呈现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从柳岁眼前掠过。
......??
“你父亲没死,只是如今不好再回宁安。”
柳岁有些动容,但也只是一瞬。
“多谢王爷。”
皇家无情,哪怕上一秒刀光剑影,下一刻依旧面不改色,人命于他们不过草芥。
景昭辰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暴戾、残忍是他自保的假象。
他步步为营,处处筹谋,又怎会让儿女私情阻了前程。
他之前明明见死不救,可现在又能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在波谲云诡的朝堂里明哲保身,最终达到目的。
“柳岁,你真的了解本王吗?”
柳岁抬头,撞进景昭辰幽深带着薄怒的眸子里。
“我不想了解!只想好好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