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笑着骂了阿年阿岁一句,撩袍摆坐下来了,赵凌云看着花婶儿说:“小瑞子说您认识了几个这边的关内奴?”
花婶儿给赵凌云倒水,一边应声说:“是啊,我也不会关外的话,只能跟这些关内奴说说话了。”
赵凌云接过花婶儿端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赵凌云小声跟花婶儿说:“一直以来蛮夷都不将关内奴当人看,这些人胆子小的很,您结交朋友的本事再大,这不也得他们敢应您的声吗?”
花婶儿愣住了。
赵凌云让花婶儿坐下,说:“我这不是疑您什么啊,您是我和明月的长辈,我疑谁都不会疑您的。婶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跟我说说。”
花婶儿坐着半天没言语。
赵凌云对着花婶儿耐心十足,他就坐着等花婶儿说话。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赵凌云手上端着的热水凉透了,花婶儿才说:“大老爷,这事儿我不能瞒您。”
赵凌云:“没事儿啊,您说,天塌下来了,那得是先压死我,不然这事绝不会伤着您。”
花婶儿的眼眶突然就泛了红。
赵凌云就心道,这他娘的是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花婶儿小声说:“我遇着花继忠了。”
赵凌云:“谁?”
赵大老爷可以确定,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花婶儿:“就是花瑞他爷。”
赵凌云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水杯,“小瑞子他爷?他爷不是早死了吗?”
花婶儿的丈夫从军之后,一去不还,让花婶儿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人到中年后,好容易为儿子娶了媳妇,结果儿子从军后,也是一去不回。花瑞的娘亲改嫁,一去不回,花婶儿和花瑞从此相依为命。这都是老太太跟赵凌云说的事儿,这怎么,赵凌云目瞪口呆,早就死了的人又活了?
花婶儿:“他当年在阵前被抓了,然后被卖到了关外,就在钦尔沁做了关内奴,后来他娶了个番婆,就在钦尔沁安了家。”
赵凌云在脑子里把花婶儿的话捋了一遍,才问说:“谁把他卖到关外来的?”
花婶儿:“我问了,那该死的说是涂山王。”
赵凌云面颊一颤,这可是老仇人了。
花婶儿:“这事儿我没跟花瑞说。”
赵凌云纠结着说:“您确定没认错人吗?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花婶儿眼泪都流下来了,说:“人是老了,但眉眼再怎么变,也不会变太多的。”
赵凌云沉默半晌,看着花婶儿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种事谁能想的到呢?
“您,”赵凌云最后还是决定要把事情问明白,他问花婶儿说:“您恨不恨他呢?”
花婶儿:“恨,怎么不恨?”
赵凌云:“那我让大力带几个人去把他收拾了?”
花婶儿一下子就僵住了。
赵凌云一看花婶儿这样,他就明白了,花婶儿嘴上说恨,可也没恨到要让花继忠去死的地步。
“他能在这里安家,也算是有本事了,”赵凌云便跟花婶儿说:“有个番婆媳妇,那他就不是关内奴了。”
花婶儿一边流泪,一边恨道:“他在这边儿孙满堂了,只可怜了我的小瑞子。”
赵凌云叹道:“也苦了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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