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生单名一个智字,号自力先生,宁先生双名光季,号悟道先生。这二位在赵凌霄身边,地位虽然不能跟望书先生比,但也算是被赵凌霄看重的人了。
二位先生听了自家世子爷的话后面面相觑,赵凌霄的话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自然也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赵凌霄便低声又道:“赵西楼骂我不孝,可是我想这样的吗?我想一路侍母回涂山去,是圣上不许,我一个臣子,我能奈何?”
姚宁二人心中一凛,世子这是要把事情推到圣上的头上去?
赵凌霄苦笑一声,“我不假装无事又能怎样?我若终日愁眉不展,那我岂不是对圣上不满?自古忠孝难两全,我是没办法的。”
姚宁二人又对望一眼,姚先生开口道:“世子爷想借此,迫使圣上放您离京?”
赵凌霄:“圣上不会因此低头的,但我也不能担上不孝的罪名。”
宁先生说:“那这样一来,世子与圣上的关系恐怕再难挽回了。”
你都这么骂圣上不让你回涂山尽孝,迫使你们母子分离,不得见面了,你这是与圣上决裂了啊。
赵凌霄叹一口气,说:“我与圣上的关系何时好过?”
姚宁二人又齐齐沉默了下来。
赵凌霄:“就这么办吧,我若能借此机会离京最好,不能,我也能摆脱不孝的罪名。”
姚先生问:“世子爷您考虑好了?”
赵凌霄指一指身旁灯台上,已经燃了大半的蜡烛,说:“我已经考虑很久了,除此之计外,我别无他法。”
他原本就有个疑似害母的罪名在身上背上,如今被赵凌云骂的,再背一个不思母疾的不孝罪名在身上,那他以后的路就更难走了。已经举步为艰了,再要艰难,那他还用再挣扎了吗?不如自我了断好了。
姚宁二人坐着思虑了半晌,都是迟迟不语,不发表意见。
赵凌霄:“二位先生有什么疑虑,不妨说出来。”
宁先生被赵凌霄问了,这才开口道:“世子爷想过没有,若是如此这般行事,圣上不会报复?”
你也不能当东盛帝没脾气啊。
赵凌霄摇一摇头,“他为了我父王治下的四州二十九城的太平,他不会要了我的命,既无生死之忧,我要担心什么?”
有句话,赵凌霄没跟姚宁二人说,他如今被困在京城,还接连受辱,他是生不如死,所以要说死,他却是不怕的。
姚宁二人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赵凌霄的态度又坚决,所以姚宁二人不得不同意赵凌霄的办法。不然能怎么办?他们是觉得,如今还不到要跟东盛帝决裂的地步,但世子爷忍不下去了啊。
三人商议到半夜,姚宁二人才走出书房。赵凌霄留在书房,在灯下铺了张信纸,提笔奋笔疾书,也不知道是给谁写信。
“唉,”姚先生走出书房所在的庭院后,叹一口气,小声跟宁先生道:“若是望书先生在此,世子爷不至于如此。”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世子你连之前害母的罪名都担下来了,如今你却受不住赵凌云的几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