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阳和小郑氏直到这个年过完了,京城这里也没有得到这两口子的消息。就在郑氏夫人为赵安阳担心到夜不能寐的时候,赵凌云考恩科的日子到了。
考场设在京城的登科街,登科就是科举得中的意思了,这街名就是为了这个科考场取的。
赵凌云在这天的清早,总算离开了大理寺的天牢,临走的时候,这位还跟张阁老说:“我怎么看着大理寺的人笑得很开心呢?年都过了,这帮看牢房的还乐呢?”
张阁老:“送走了瘟神,是个人都会高兴的。”
赵凌云:“什么意思?我是瘟神?”
张阁老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赵凌云想说,咱俩是一起从牢里出来的,你要说瘟神,那咱俩都有可能是啊,张老头你骂我算哪出呢?你也有可能是瘟神啊。可想了想,赵凌云没把这话说出口,怕把张阁老气着。
“您回府吧,”赵凌云跟张阁老说。
张阁老看着赵凌云没说话。
赵凌云:“您还要送考啊?用不着吧?到了这时候了,我还能跑啊?”
张阁老:“走吧。”
赵凌云没办法,只能跟着张阁老走,这老头儿的犟,他如今已经完全了解,并且放弃跟老头儿抗争了,争不过。
“考试考三天,”走在路上,张阁老跟赵凌云耳提面命道:“不管考得如何,这三天你都必须给老夫下场去考。”
赵凌云点头,他要是后头跑路不考了,不说面前这老头子了,圣上也不会放过他的。
“进了考场,你就只管考试,”张阁老又说:“不管考场内发生了何事,你都不要管。”
赵凌云就问:“能发生什么事?作弊吗?哎对了,我要看见有人作弊,我是不是得抓这狗东西?”
张阁老一巴掌就拍赵凌云的肩膀上了,老爷子劲用得很大,把赵凌云拍得一咧嘴。
“老夫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发生任何事都跟你没有关系,”张阁老就差拧着赵凌云的耳朵说话了,“考场内有监考官,有学官,有衙役,有兵丁,有你什么事?还有,老夫再跟你强调一遍,你不能离开你的考间,要如厕的话,监考官同意了,你才能去,记住了?”
赵凌云心不在焉道:“记住了。”
“考场的门开了,你才能离开考场,”张阁老又说:“其间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离开。”
赵凌云说:“行了行了,老爷子,我都记下了,您就歇歇吧。”
张阁老:“老夫这是为了谁?”
说真的,张阁老自己的儿孙们考科举,他都没费过什么心思,还有老爷子的那些个学生,对谁,在张阁老都没法儿跟赵凌云比。
赵凌云:“行行,您接着说,我听着。”
张阁老:“老夫也是白说,你进了考场,再想跑就不可能了。”
赵凌云:“这个我知道,考场门不到时间不开,进了考场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张阁老看着赵凌云的目光严厉了起来。
抬手打一下自己的嘴,赵凌云说:“我说错了。”
张阁老:“你好好的考吧,老夫观你也不像是个没福气的人,此次恩科,你应该不会遇上意外。”
别的考生到了这个时候,可能还会临时抱一下佛脚,再背一背书什么的,可赵凌云没这心思,这位就好奇,问张阁老说:“我在天牢里听胖头说,就算是考场里有人杀人了,失火了,天上下刀子了,地动了,考间的房子塌了,死人了,有人病了疯了,考场的门都不开,这是真的吗?”
张阁老:“胖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