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而他躺在床上睁眼睡醒的时候,江明月还在他身边熟睡。赵凌云也不急着起身,就侧卧在床上,看他的媳妇,这一看就又是半天。
大房两口这边是岁月静好,卧房的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虐狗的甜蜜气味时,郑氏夫人坐在赵安阳的床榻前垂泪。
“那个孽子,”郑氏夫人骂。
她已经派了五拨人去北院叫老大两口子了,结果都是连北院的院门都没能进去,全被打了回来。老夫人这会儿又气又急,她拉不下脸面,亲自去北院叫门,手底下也没有能打得过,守院门那两个杀才的人。
“为娘拿那孽子一点办法都没有,”郑氏夫人哭道。
“江氏也是个黑心肠的,不来请安也就算了,我派人去找了,她竟然还躲在屋中装死!”骂完了赵凌云,再说起江明月,郑氏夫人更加的愤怒,在儿子与儿媳都不是东西的情况下,儿媳无疑是更招恨的那一个。
“为娘要去找你五堂叔,”郑氏夫人说:“江氏这样不敬婆母的,我倒要看看族里怎么说!”
郑氏夫人哭诉了半天,赵安阳一直就没说话,到了这会儿,一晚上都过去了,赵二老爷还是没能回过神来。看着人是醒了,目光也不呆滞,但二老爷的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你怎么不说话?”郑氏夫人问。
赵安阳还是不说话。
郑氏夫人就又开始慌了,老二的脑袋,不会是被老大那畜生给打坏了吧?“你听见为娘说话了吗?老二,老二!”郑氏夫人伸手推一推赵安阳,慌张喊道。
赵安阳这才从看床帐顶,改为看自家母亲,说了句:“好啊,那就去请五堂叔过来。”
要动真格的了,郑氏夫人却又改口了,“真要叫你五堂叔过来?那香蕊还怎么回来?”
这又关小郑氏什么事了?赵安阳木着脸看郑氏夫人。
郑氏夫人:“我之前找过你堂叔了,说你伤了,我身子骨也不爽利,要叫香蕊回来。”
赵安阳冷道:“五堂叔没有同意?”
赵彰要是同意让小郑氏回来,那他母亲现在不会说这样的话。
郑氏夫人:“你五堂叔说了,要想让小郑氏回来,得老大两口子去叫。”
赵安阳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冷淡了,问一句:“这是什么道理?”
郑氏夫人拿手帕又拭一回泪,道:“族里认老大两口子是苦主。”
苦主不说原谅,小郑氏这个“罪人”凭什么离开家庙?
心火几乎将赵安阳的五脏六腑都烧没了,“那赵西楼当众殴打我的事呢?”赵二老爷问:“五堂叔是怎么说的?”
郑氏夫人:“他是你兄长,兄长打你,你不生受着,你还能怎样?”
赵安阳气得几乎吐血,他这辈子是不是都拿赵凌云没办法了?他得一辈子受赵凌云的欺辱了吗?
“我得让老大两口子松口,”郑氏夫人还是想着小郑氏,跟赵安阳道:“我老了,能管几天家?香蕊不回来,这个家就落江氏的手里了。”
江明月是长媳,长辈不管家,那就应该由长媳管家,可郑氏夫人不愿意。跟江明月这个刚入门四天,就让她数次难堪的儿媳比起来,小郑氏无疑才是得她喜欢的那一个。
郑氏夫人说话三句不离,要怎么让小郑氏回来管家,赵安阳听得又一阵心烦。他不缺女人,也不缺可以为他料理家事的女人,所以小郑氏不在身边,这对赵二老爷而言,根本就无所谓,他反而感觉自己行事能更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