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的话一出,现场议论声又起,几乎是“嗡”声一片。
沈荷香的脸上露出喜意,她完全没想到寒露的人居然会说出实话。
她都已经打算好了,如果这女医说这死老头没中毒,那自己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闹一场。
“寒露,这女医可是你的人,我公公确是中毒而亡的,你若颠倒黑白,便是御状我也不放过你。”沈荷香大声道。
“告御状倒也不必,若真是吃了我们的鸡腿毒死的,总会还你一个公道。”寒露淡淡地回道。
“你嚷嚷什么,我说的是中毒,可没说是吃了炸鸡腿中的毒。”安颜一脸地无奈,“脑子不大好使?”
沈荷香一听情况有变,急道:“寒露,你可不能昧了良心不认帐,我知道你和知县老爷家来往得近,但你不能因此就黑良心啊。”
“什么知县老爷,和我们家娘子关系近的是知县夫人,那知县老爷早去别的地方上任啦,现在的知县老爷我家娘子还没见过呢,你再信口胡喷,信不信我……”
怀扬的话还没说完,那沈荷香便嚎了起来,“我不活啦,我反正也是活不了的人,苍天啊,求您开开眼吧,把这害人精给收回去呀……”
这时,寒露幽幽地说了一句:“是要钱吧?”
沈荷香和陈家旺都是一愣,没想到寒露会直接说出来。
他们当然是要钱,却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俩人对视一眼,哭丧着脸,抽泣道:“我公公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家里的锅都揭不开了,叫人怎么活呀。”
沈荷香虽然精明,但却又不够聪明。
她这话一说完,便有人嚷道:“你公公都老成这样了,还是顶梁柱?你们夫妻俩是做甚的,竟如此不孝!”
沈荷香听了后悔不已,怎么没好好思量一番就脱口而出了。
都是寒露答应得太爽快了,所以自己才会失了分寸。
她瞪了低着头的陈家旺一眼,这时候也不知道帮自己一把。
不管怎样,总得扯个理由,要不然寒露这贱人保不齐不给银子呢。
“我生女儿的时候坏了身子,一直都起不来床,这两年才好些,我男人……”沈荷香看了一眼陈家旺那铁塔似的身板儿,咬牙道,“他也就看着健壮,实际上虚着呢。”
陈家旺听到这一句顿时抬起头来看着沈荷香,他再老实,但作为男人,被自己婆娘说“实际上虚着呢”,那也是不能忍的啊。
但沈荷香一瞪眼,他的头又缩回去了,撇向另一边。
那一边正好是陈老汉的尸首,于是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不禁想起他爹小时候给他骑大马的情形来。
“顶梁柱啊。”寒露觉得自己在这时候笑,对死者不大尊敬,低着头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又道,“那你要多少银子呢?”
沈荷香一听便激动了,直觉得这一趟来得太顺利了,忙道:“我要的不多,一千两银子就成,哦不,两……两千两。”
“两千两?你公公这一世也挣不了两千两吧。”怀扬见过心大的,没见过心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