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鸣可是在南荆府做通判的,寒露早晚要把生意做到南荆府去,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到时候不定可以省很多麻烦事。
为此,寒露还是笑着回道:“志在四方的这个四方,未必就是离家远,不是还有句话说,父母在,不远游?更何况……”
刘一鸣挑了挑眉,追问道:“更何况什么?”
寒露苦笑着摇头:“刘大公子心里自是清楚明白,又何必追问我一个妇人?”
能回到南荆府做通判,自是刘一鸣周旋的结果。
既能争取到离家近的地方做官,也未必不能争取到继续留京,想必是他自己不愿罢了。
而且,以刘一鸣的性格,他之所以到地方来做官,应该是想扎扎实实做点事,拥有属于自己名字的功绩。
想到这儿,寒露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还是和他说话聊天比较干脆,不用这样拐弯抹角地周旋,要轻松许多,也要有趣许多。
“倒是一鸣唐突了。”刘一鸣端起一杯茶,“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无碍的。”寒露笑着摇头,也喝了一杯。
刘一鸣脸色不禁微微一僵,不在乎,才会无碍的吧。
他不是没有经事的毛头小伙子,自是看得出来寒露对他无意,但却又舍不得离开。
“刘公子这次来安阳县可是有事?”寒露问道。
她对刘一鸣的私事不感兴趣,但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聊的,又不好冷场。
“祖母七十大寿,想来给祖母挑件寿礼。”刘一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
寒露暗自笑了,从南荆府回来,居然到安阳县来买寿礼?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不过寒露也不想多追问,只是再一次紧了紧身上的鹤氅。
刘一鸣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寒露,看她如此,不禁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鹤氅。
到安阳县来之前,刘一鸣也是做了功课的,知道寒露挣了钱。
只是这鹤氅怕是有钱在这安阳县也是买不到的,她怎会有如此贵重之物?而且还毫不避讳地披在身上。
而且,这才初冬,真的有这么冷吗?
鉴于两人的关系,刘一鸣不好问鹤氅的事,因此只是关心寒露的身体:“寒娘子体寒?”
寒露正要开口,怀扬却急急地说:“可不,我们娘子特别畏寒,整天都不离火的。”
这意思很明显,你赶紧走吧,放我们娘子去烤火。
刘一鸣知道许多女子都有体寒的问题,但像寒露寒成这样,倒真是少见。
虽不解,但刘一鸣还是起身朝寒露拱手道:“寒娘子,祖母交待早些回去,便不多打扰了。”
寒露也赶紧起身:“那就不耽误刘大公子了。”
刘一鸣走出依香绣庄,但在门口又停了会儿,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女子,以极短的时间从乡下到镇上,又从镇上到县城,这是何等的勇气与魄力。
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刘一鸣的心头升起,若说之前,他觉得自己对寒露异样的感觉,会不够理智。而现在,他似乎已经攀不上这个女子。
走在安阳县初冬的街道上,刘一鸣心头闷闷地,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但一阵冷风刮过,他又笑了,寒露还是那个寒露,只要自己愿意争取,便不可能会错过。
又想到家里人的态度,母亲极喜欢寒露,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父亲不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