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选择了第一种方法,让陛下对他强取豪夺。
他这样做,也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这样更省时省力,只要一道圣旨,就可以让所有人闭嘴。
第二是他不想用装病去考验亲情,尤其是在听了王宝藏的言论之后。
既然亲情不是完全无条件的付出,那么他和母亲和家人,哪一方妥协都会很难受。
他甚至觉得,相比友情,亲情更经不起考验,如果不能真正狠下心肠与亲情决裂,不如继续维持原状,大家谁也不要捅破了层窗户纸。
况且就算母亲有自私的一面,也不能抹杀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与付出,母子之间,说到底也还是最亲近的人,让他用装病把选择的难题交给母亲,他真的于心不忍。
王宝藏赞同他的选择,说反正婆媳之间有天然的矛盾,陛下的身份更不会像寻常人家那样与婆婆亲近,让她当这个恶人,也没什么不好,她肯定不会在意。
像她这样的身份,日后随意表露一点善意,都能让婆家人感恩戴德,根本不用担心搞不好关系。
裴砚知也觉得这样挺省事的,装病是个技术活,陆溪桥那脑子,装不好容易弄巧成拙,还不如让陛下强取豪夺。
陆溪桥没想到自己苦恼了多日的问题居然被一个香料铺子的掌柜轻松解决,不禁竖起大拇指对王宝藏连声夸赞,说他是个大宝藏。
“宝藏老弟如此通晓人情,又对感情的事看得如此透彻,想必你与夫人十分恩爱和谐吧?”
王宝藏笑着摆手:“我没有成家,哪来的夫人?”
“为什么?”陆溪桥问,“你这么有钱又会来事,不应该有很多姑娘想嫁给你吗,难不成是挑花了眼?”
“非也,非也。”王宝藏摇头晃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所以,我追求的是自由,自由。”
“你还会作诗?”陆溪桥对他更加刮目相看,非要拉着他拜把子,和他不醉不归。
穗和也没想到王宝藏居然还能作诗,信手拈来就能如此出彩,而且颇有深意。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她将这首诗默念了两遍,觉得也只有王宝藏这样放荡不羁的性情,才能做出这般洒脱的诗句。
回去的路上,她和裴砚知谈起王宝藏,又忍不住把王宝藏夸赞了一番。
裴砚知酸溜溜道:“幸好我们已经定了婚,否则我都怀疑你要移情别恋了。”
穗和歪头看他,正经道:“成亲的都可以和离,定了婚为什么就不会移情别恋?”
裴砚知:“……所以,你这是要付诸行动了吗?”
穗和哈哈笑,抓住他的一只手捧在手心:“怎么,只许你打趣我,不许我打趣你吗?”
裴砚知也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快跟王宝藏学坏了。”
“坏点好。”穗和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裴砚知惊诧看她:“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浑话?”
“王宝藏说的。”穗和笑道,“他说女人不能一味付出,越贤惠男人越不把你当回事,男人只会对他们得不到的女人抓心挠肝。”
裴砚知:“……别听他胡说八道,至少我不是。”
“哈哈哈哈……”穗和笑得更大声。
裴砚知看她笑得畅快,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