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叹口气:“我也是没想到,她会对小叔做出那种事,小叔这回真的气狠了。”
“我知道。”宋云澜心说,可不是气狠了吗,差点要了父亲半条命。
户部油水大,各党各派都想把自己的人送进去,父亲为了扶张明法上位,不知下了多少功夫,这下可好,花出去的钱还没捞回来,就被裴砚知给摁死了。
父亲气得要对妹妹用家法,被母亲死活拦了下来。
父亲指着妹妹大骂,你要不是我亲生的,非得将你乱棍打死。
妹妹吓得在房里哭了半夜,现在就眼巴巴地等着裴景修去接她。
可裴景修说得也对,裴砚知正在气头上,他前脚一走,裴景修后脚就把人接回来,被他知道了,只会更生气。
还是缓两吧!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叫穗和的丫头,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凭一己之力搅得两家不得安生,还间接让八个官员因她落马?
宋云澜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一见那个丫头,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事不宜迟,他决定今晚就去。
穗和休息了一夜,白天又躺了一整天,加上内服外用的汤药和跌打药,身上的伤总算有所好转,活动起来也没那么疼了。
阿信上午来看过一回,这会子趁着太阳落山凉快,又来看了一回。
见穗和恢复的还不错,阿信也就放了心,对穗和说:“大娘子没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娘子只管安心养着,有什么事叫人去东院找我,我随叫随到。”
穗和向他道谢,问他怎么没和大人一起出门。
阿信心血来潮,想试试穗和的反应,就直言道:“是大人不放心娘子,特地让小的留下来看着您的。”
穗和愣了愣,不知怎的,心脏忽地快跳了几下。
她极力克制着没在脸上表现出来,认真道:“快别这么说,让人听见了,对大人名声不好。”
阿信没想到她这么淡定,不禁有些失望。
娘子反应太迟钝了,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大人对她的特别之处。
或者说,娘子太守礼了,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大人也是,明明担心娘子的伤,非得装着毫不在意,然后大半夜一个人偷偷跑来看。
两个守礼的人碰到一块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照这样下去,这层窗户纸八辈子都别想捅破。
阿信很是发愁,正想着再拿话点一点穗和,外面脚步声响,裴景修领着宋云澜走了进来。
“穗和,你好点了没有,我带了宋世子来看你。”裴景修说道。
穗和看向门口,半明半暗的天光里,一个年轻公子也正向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