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钟后。

城镇港口方圆数百米内的地形已经彻底改变，尖锐的石柱剑林彼此交错，高达数十米，仿佛要直插云霄。

一具具海贼的尸体被贯穿得支离破碎，有些还被“悬挂”在半空中，肌肉无意识地抽动着。

“恶斧”巴拿马奄奄一息地挂在一道石柱上，下半截身体都“融入”到了岩层之中无法动弹，满脸都布满了鲜血，头颅无力地自然垂下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竟然还活着！

“该、该死……”

巴拿马的右手依然死死抓住那把断裂的黑色巨斧，嘶哑着声音发出嘶吼。

踏踏踏……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不断靠近，很快一双布满灰尘的黑色军靴映入眼帘。

“你有什么遗言吗？”

低沉、浑厚的声线，给人一种杀戮果断的气质。

“遗言……”

“恶斧”巴拿马轻声呢喃了一句，忽然剧烈地喘息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一片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紫发男人，癫狂地狞笑起来：

“你不是号称‘不杀大将’的黑腕泽法吗！？”

“怎么现在都堕落到要向海贼交代遗言了？”

“怎么了？泽法……你是放弃这么多年以来内心所坚持的信念了吗？”

恶斧的笑声极尽嘲弄和讥讽，毫不掩饰。

周围的加计等人立即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想要冲上去把这个家伙干掉，不料站在泽法身后的祗园却是忽然抬起手做出了一个禁止的手势，阻止了众人的动作。

加计和火烧山等一众海军军官同时愣了愣，却见到祗园神色平静地朝着他们摇了摇头。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加计等人沉默了一下，纷纷停下了动作。

面对眼前狞笑不已的海贼，泽法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和变化。

他站在尘埃飘扬的风中，断臂的袖子空荡荡地飘荡着。

然而他的沉默落在“恶斧”的眼中，却是犹豫和动摇的表现，这让他越发扭曲地狞笑起来：

“看来就是这样子没错了呢……”

“哈哈哈哈哈！大名鼎鼎的“不杀大将”，从海军中叛逃出去之后，终究是走上了堕落的道路！”

“你背叛了你的正義！哈哈哈哈哈！”

“你这样……跟海贼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哈！”

“恶斧”巴拿马癫狂大笑起来，可没过几秒他的笑声却渐渐再次低了下去。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住。

因为他赫然看到，眼前的紫发男人非但没有被自己的话语所挑衅、激怒、甚至刺激。

这个自称“Z”的前海军大将，依然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耐心地等待着。

“所以，这就是你的遗言了？”

泽法淡淡道。

“恶斧”巴拿马瞳孔顿时收缩成细针。

没等他说话，泽法从兜里摸出一根普通的雪茄，咬在口中点燃。

抽了一口烟，他才轻声道：

“你说得对，老夫不是当年那个‘不杀大将’了。”

“但这并不是因为老夫背叛了正義，而是因为老夫逐渐明白到，这片大海上并不是每一个人值得被拯救。”

“有些人他就是无药可救，哪怕施以最仁慈的正義，他都不知悔改，甚至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