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刘毅重赏各地有功之人自是不提,就连官渡守军也多发一个月的军饷,而贾诩、吕范,也请封亭侯爵位。
而此时,袁绍大营,气氛微妙。
这几天袁绍躺在床上,心情很是不好。
一败再败,再败又败,百万大军竟然不能破开一个官渡!
虽说官渡隘口乃是军事重镇,但,他袁绍百万大军,竟然久攻不破,袁绍抓破头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沮授说的是对的?
袁绍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才能不足,更觉得没脸去面对手下众人。
但眼下该怎么办?
手段用尽,却不能破城,百万大军难道在这里干瞪眼不成?
袁绍一时间没了主意,忧心如焚。
夜半三更,袁绍让众人都回去休息,他等没人之后,翻身起来。
侍从取来披风搭在他肩头,袁绍微微摇手,然后走出大帐。
站在大帐门口,袁绍抬头看天,突然问了一句:“沮授关在哪里?”
侍从一愣,赶紧小声且谨慎的回答:“在中军马棚,与马一起关着。”
袁绍眼角狠狠一跳,心中莫名的愧疚。
是自己对不起沮授,一意孤行,才有今日之败!
想当年,他袁绍也是一个从谏如流的硬汉子,可是现在……
“看看去,不要惊动别人。”
袁绍深吸口气,转身找着人少的地方,悄然往中军马棚走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悄然来到中军马棚。
只见沮授一人坐在一个棚子里面,旁边四五匹马走来走去,马粮,马粪,马尿,到处都是,沮授蓬头垢面,狼狈万分的坐在其中,毫不在乎的啃着一张硬饼。
知道的倒是知道,这是河北名士沮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豪门的奴隶、乞丐、贱人!
袁绍才抬起的腿僵硬在半空,随后又收了回来。
羞愧难当,没脸去见啊!
自己非但不听忠臣之言,还把一个名士给害成这般模样,就连袁绍自己觉得实在是太混蛋了。
他有什么脸面,在这个时候去见沮授?
悄悄躲在阴影中,袁绍内心叹息,心情无尽的复杂。
他看了沮授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终究没有出去,转身又往回走去。
一路无话,直到走回大帐门口,袁绍才停下,回头对侍从说道:“你现在就去把沮授带他自己帐篷,监禁,未经许可,不得外出一步!”
“诺!”侍从应声,等了一会儿没动,似乎是怕袁绍反悔,可袁绍却已经径自回了大帐。
他赶紧转身去马棚,沮授还在马粪之中啃饼,那侍从看得直皱眉头,赶紧叫人把沮授请出来。
“主公有令,命沮授回自己帐篷监禁,未经许可,不得外出一步!”
看守见是袁绍身边亲信侍从,便进马棚将沮授带出。
侍从立刻上前迎住沮授,行礼恭喜道:“恭喜别驾,贺喜别驾!”
沮授一愣,皱眉道:“喜自何来?”
侍从笑道:“现今兵败,主公心中有你,放你回营,虽说是监禁,但不久之后必将召见,重用!”
沮授呵呵一笑,摇头说道:“主公外宽而内忌,不念忠臣,如果今日主公胜了,他一高兴,还能赦免我,现在败了,便只会羞于见我,不杀我就是万幸,何来喜字可言?”
侍从吃惊,不过却也暗暗记下沮授的话,亲自将沮授送回帐篷,安排士兵看守。
正要离开的时候,沮授却将之叫住。
“主公虽羞于见我,但我沮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有一封信,希望你能帮我呈给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