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会给?”高成磊心下一喜,忙追问道。
“自然,官员上交的银子,本不就是要交给你来钱生钱的?”郑三俊反问。
“是,是了,小的糊涂......”高成磊这才恍然,脸上神色也轻松了不少,“这便没问题了,只不过,小的还是觉得开作坊赚不了多少银子,也怕辜负了陛下信任。”
“说到丝织业,本官倒也想起一件事来,”郑三俊说道:“南方丝织业兴盛,北方也有纺织,不过纺的是毛毯,原本是从北方贩了去南方卖,你既然要开作坊,不若自己纺。”
高成磊听了,觉得倒也可行,都说南方暖和,可实际上,南方的冬日可比北方冷得多。
不是温度上的冷,而是伴随着雨水,那股阴冷的湿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若有毛毯遮盖,那可舒适许多。
是一笔买卖!
高成磊离开之后,郑三俊继续埋头处理公文,可写着写着,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手下的笔再未写一个字。
“问国库借银子?”郑三俊喃喃,“还给利息,似乎也是可行啊!”
郑三俊想了片刻,从旁拿了一张白纸,提笔就写,写完看了看,又笑着将纸揉了,继续处理公文。
这边,高成磊告辞离去后,在客馆三日未出门,写了一份详尽的计划和可能遇到的问题,在第四日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再度入了宫门。
朱由检只花片刻功夫就看完了高成磊的计划书,到底是行商多年,事无巨细考虑周到,很是让自己满意。
“毛毯?”朱由检在看到这两个字时,不由追问道:“厚毛衣裳呢?为何不织这个?”
“毛衣裳?”高成磊脸上疑惑,想象着毛毯披在身上的情形,说道:“岂不是又厚又重?当会不便吧!”
朱由检听了高成磊的话,才恍然想起这会儿还没有毛衣,人们御寒不过就是多穿几件,如今有了棉花,也就是在衣裳里夹一层棉花御寒罢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用动物毛纺织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中国的考古和纺织典籍记载,楼兰古国、青海都兰诺木洪遗址、新疆罗布绰尔等遗址,都出土过毛纺织品。
周、汉、唐、宋也有毛纺织的记录,在元朝,更因为是蒙古人,毛纺织品骤增,可所有的这一切只限于毛毯、绒毯、椅垫、坐褥、鞋毡之类。
直到清末,都没有将毛纺织成衣裳的做法,这让国外一些学者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但将毛纺成毛线,在织成衣裳,也没有太过复杂的工艺,朱由检将这个想法同高成磊说了,之后让他回江南后,可让能工巧匠试着做一做,若是成了,今后御寒的,可不仅仅是棉花和皮裘了。
“是,草民遵旨!”高成磊应道。
“还有,”朱由检说道:“你回去之后,先选址,务必不能占用田地,选好之后再建作坊,但纺机暂且不要买,等朕的通知吧!”
“是,草民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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