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没再说话,很快,考棚大门打开,又有侍卫押着一个学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一脸愤怒,一边走一边妄图挣脱,口中叫嚣不停。
“又不是我作弊,绑我做什么?我还要考试呢?”
“考不上算谁的?”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等我告诉我爹,有你们好看!”
朱由检听了这话,忍不住挑了挑眉,真是古往今来都一样,到哪都要拼爹啊,不过上一个这么明目张胆喊“我爹是XXX”的,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郑廉被推到朱由检面前,还犟着脖子打量眼前的人,被侍卫一脚踹在膝弯跪了下去。
“啊,做什么?”郑廉“扑通”一下跪得结实,连朱由检都忍不住替他“嘶”了一声。
郑廉又扫了一眼跪在身旁的李信,哼了一声道:“他作弊,把我押过来做什么?”
“你适才说,你爹是谁?”朱由检这时开口问道。
郑廉理了理衣裳,似要起身,又看了眼身后虎视眈眈的侍卫,最后还是选择跪在地上,免得再被踹上一脚。
“我爹是嘉兴知府,郑瑄!”
朱由检看他一脸傲娇的样儿,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呢,一个知府,也值得他在这里显摆?
京师里一个招牌砸下来,也能砸中好几个四品官儿吧!
这怕不是个二愣子!
“这张纸条,是你写的?”
朱由检示意黄道周将纸团递给郑廉,郑廉眼神闪躲,面上却是不惧,还未看就摇头道:“不是,我没写过!”
“将他卷子取来!”朱由检说道,便也不再去管郑廉,看向李信说道:“你们二人是有过节?”
自郑廉进到这里,李信便是一副瞧不上他的模样,而郑廉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屑,一看就是认识的,还结了仇。
李信朝朱由检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大人,学生前几日在路上碰见郑廉欺负人,学生见不过,就出手帮了那人一把,此举或是让郑廉觉得没了面子,但他打不过学生,所以但凡看到学生,只能恶语相向,还曾给学生写了一封书信,其中更是污言秽语,这张纸团,也定是他故意扔到学生号舍之中,以污蔑学生舞弊!”
“放屁!”郑廉当即骂了回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扔的?”
“大人,是郑廉的字迹!”比对字迹的翰林朝黄道周开口说道。
“你眼瞎啊,这哪里看出来是我的字迹了!”郑廉当即对着那翰林喊道。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这小儿岂敢出言狂妄,唉!”翰林摇着头告退了下去,面色十分沉痛,为贡院中居然有此等考生而难受不已。
“放肆!”朱由检见他这副嚣张的模样,心中厌恶更甚,对他的无礼也忍到了头,“你不过是个举人罢了,说到底,还没有赐出身,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朝廷命官,你目中无人,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郑廉本觉得眼前这人看着还挺好说话,况且也并不觉得他是这里能做主的人,黄道周还在旁边站着呢,他怎么就敢说这些?
等等,黄道周听了这话怎么反而躬身下拜,他拜的哪个?
郑廉抬头看了一圈人,见身周不关是侍卫还是官吏,见眼前这人动了怒,俱是躬身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