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见田德忠不在意坐个角落的小桌,也便随他去,引着他到了座位上,遂即又笑着问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田德忠让小厮也坐下后,说道:“你们这里特色菜,都给大爷我上喽!”
跑堂的听他这副口吻,心中一喜,想着也是个财大气粗,忙应道:“咱们南京就数鸭子好吃,小的就给你来份鸭子如何?”
田德忠点了点头,“你拿主意,若不好吃,大爷我可不给银子!”
“那肯定得好吃了才能给您上啊!”跑堂满脸自信,又问:“客官可要什么酒水?”
跑堂的说完,见田德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下知道他这个外来客,定然也是不知南京这里的好酒是什么,当即又道:“咱们这有酒名玉钩,客官可要尝尝?”
田德忠听这名字,不由嘀咕道:“这名字好生奇怪!”
这话正被他身后坐着的一个书生听见了,忙回身解释道:“这位郎君所有不知,‘玉钩’这名字可是出自大诗人李白写给孙楚酒楼的诗,”说完,就见这书生摇头晃脑吟道:“昨晚西城月,青天垂玉钩。朝沽金陵酒,歌吹孙楚楼!”
田德忠是个文武不通的,哪里懂这些诗词,但对上书生这解释,也笑着点头道:“果然是好诗!”
书生眼睛一亮,朝田德忠扫了一眼,问道:“郎君不是本地人?”
田德忠拱了拱手,“是,在下从京师来的,听闻南京素来风雅,便来游玩几日!”
“那敢情好,咱们南京说起来,也是大明陪都,这里风水好,景好,人也好,你可得好好观赏几日,才不虚此行啊!”
田德忠见他热情,眼珠子一转,又看了几眼书生桌上几样简单的菜色,说道:“今日偶遇便是缘分,在下初来乍到,对南京是真不熟,不若拼个桌,小哥也同在下好好介绍介绍?”
书生当即点头,“好啊!”
田德忠见他应下,转头朝跑堂说道:“多上点你们店里的好菜,还有那什么玉钩,上两壶来!”
跑堂一听,忙吩咐着将两张小桌拼在一起,遂即转身去后厨吩咐着给做些好菜来。
这边,田德忠和书生坐到一处,他心里惦记着采选美女,可也不好一上来就问南京有没有好看的姑娘,要对面这书生是个正经的,那就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
田德忠扫了一眼大堂,说道:“江南人杰地灵,京师可好多官员出自江南。”
书生听了这话,脸上更是神气,“那是,咱们这儿文风盛,又有诸多大儒,复社张浦就在苏州,还有虞山先生、周延儒这些阁臣,虽然是退下来的,可门生遍地!”
“钱谦益,”田德忠皱了皱眉,“不是被陛下嫌恶了?”
“陛下嫌恶怎么了,虞山先生回来江南,照样是大儒,照样有这么多门生。”
田德忠听了这话,在心里想着,这江南果然和京师不同,在京师若是被陛下嫌恶,定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可没想到钱谦益回来这江南,照样得这些书生敬重,混得风生水起。
还有那什么复社,张浦进士出身,后来也没再为官了,怎地对书生的影响这么大?
“诶,你们听说没有,虞山先生来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