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郭天养念完,景帝开口道:“诸卿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来议一议。”
“此事事关重大,地方已经给朕连上三道奏疏催促开仓放粮之事。”
“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会引起民变,今时不同往日,建江水患影响甚大,诸卿尽管进言献策。”
方正一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想要再努力一把。
“禀陛下!臣认为压制粮价之举不可行!放任自流方为良策。”
“平抑粮价,粮商无利可图,富裕之地的粮食便极难流动到灾区。”
“地方官府亦无征粮之法,就算有也怕是执行不力,恐难奏效唯一的应对之策就是开放高价,使粮食流动起来。”
“非但如此,还要尽量将消息传播到各处到时粮商闻风而动,便能使灾民撑到秋收。”
红薯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指望市场。
“臣反对!”
不等张时先说话,一大群翰林先站了出来。
“依照方大人所言,鼓励高价,必定人心惶惶,百姓望粮兴叹到时还买不起粮该如何?”
“若是粮商聚往一处,供给大于需求,粮价下跌是必然的。若是天下无粮,粮商也就不会前往灾区,最坏也是保持现状,试问地方粮仓的存量能挺多久?”
又有人反驳道:“此举必然导致有人囤积居奇!有人趁此大发国难财又当如何?难道方大人就愿意让灾民眼睁睁的因为有粮而饿死么?”
方正一摇头道:“囤积居奇一事一定会发生,但是粮商不远千里而来,仓储运输的成本未必驾驭的住。”
“若是大部分人都饿死了,那得利也就无从谈起。”
“更何况若真有人能一家独大,不为图利只为看着灾民饿死,难道官府就无所作为吗?”
“粮商动向地方官府必然要严密掌握,囤积居奇也要主动打击,如此总要比向当地富户征粮简单的多!”
“简直胡言乱语,现在已经是时不我待!哪有时间等待粮商前往灾区,就地征粮,平抑粮价方为上策。”
“”
景帝看着下面吵的不可开交一时也有些头疼。
方正一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自古以来救灾之策都是如张时所言,或许效果不是很好,但足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但有些时候,符合本能的想法往往未必是对的。
下面正吵的热闹的时候,默默在一旁的李元照开口了。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朝堂霎时间安静下来,一向在朝堂上不怎么说话的太子今天怎么突然发言了?
景帝笑了:“哦?太子有何高见,说来让朕听听。”
“儿臣认为就算平抑粮价,也未必能平抑的住。”
“所以此法不可一用。”
张时急道:“太子这说的什么话?难道官府说话都不管用,天下之人岂不是要造反?”
“不!假设灾区粮价现在为二两一斤,官府强令之下粮商售卖二十文一斤,那么只会发生一件事,就是百姓无粮可买。”
“那么此时何人能买到粮呢?一定是有关系的人才能买到粮食,粮荒愈演愈烈,有关系的人一定会趁此机会大加屯粮,可是百姓中又有多少人能有关系呢?”
“再者说,若本宫是粮商便直接不卖粮了,索性卖碗,买一只碗就送一斤粮食,免费送粮你总不能管吧?到时官府又该如何管控?”
“民间的应对之法层出不穷本宫这些日子早已经见识过,所以平抑粮价未必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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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