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保重自己!”
何老员外叮嘱了一声,知道自己和孙女留下来也是拖累,尽快离去,程卿反而能专心带人御敌。
小磐不想走,程卿觉得贼人近在眼前,也用不上小磐的特殊能力了,让何婉把小磐给带走。
“杀敌是男人的事,哪用你一个小姑娘帮忙。”
程卿把小磐推进马车里,小磐挣扎。
“少爷!”
何婉把小磐肩膀按住,“傻丫头,听话!跟我们进城,别给程卿增加负担。”
小磐着急。
杀敌是男人的事,可‘少爷’不是男人……
不管小磐如何挣扎,都被强行带走了。
马蹄声和厮杀声越来越近,运粮队的民夫们心急如焚,用鞭子抽着牲畜拼命赶路。
民夫们怕牲畜走不快,更怕牲畜受惊乱窜,他们害怕被长巾贼杀死,牲畜也是攒了又攒才能买下的,同样也不能有闪失啊!
望着城墙就在眼前,真正赶路时,又觉得走了好久都走不到。
城墙上影影倬倬的有兵卒走动,看着两千多民夫赶着牲畜运着东西靠近,同样看见了远处的敌人。
尘土漫天,瞧着就声势不小。
守城的兵卒也急了,隔空喊话问询身份,何婉让人大喊回话,说他们带着六元及第的程状元负责押送的赈灾粮,眼下必须要进城。
程状元和赈灾粮三个字加在一起还是比较有份量的。
守城兵卒不敢立刻关上城门,大喊着让何婉等人快点进城。
城墙下,有一两千流民徘徊不走,绝大多数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半死不活躺在地上。
这些流民是从淮南地界逃出来的,每个府州县都有他们的身影。
有的府州县会接纳他们,有的则不会。
像现在,守城的兵士会放运粮队伍进城,却不会放这些流民进城——这只是个县城,知县没能力安置这么多流民,早已严令守城的兵卒不许随意放进一个流民。
守城门的兵卒不懂变通之法,只晓得县太爷最大,没有县太爷的命令,他们只敢放运粮队进城。
至于何婉等人要如何绕过流民,不在守城兵卒的考虑中,得何婉等人自行想办法。
一个县城的兵卒就这么多,县城的城墙又不够高,还有失修倒塌的地方要兼顾,兵卒们守城已经很难了,哪有余力帮忙驱赶流民。
何婉为了进城表明身份,这些流民听了,原本暗淡的眼神都发亮。
赈灾粮?
有粮!
赈淮南的旱灾,那这些粮食岂不就是给他们的?
有粮食,为什么不发呢。
有粮食,为什么不要他们进城呢!
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流民,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运粮队伍靠近,这些人想干什么,猜也能猜出来。
前有流民拦路,后有贼人追记,何婉心急如焚。
“爷爷,我好像说错话了……怎么办?”
在生意场上,和那些瞧不起女人的商人打交道,何婉可以让他们改观。
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图,就能把对女人的不屑掩藏起来。
但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根本不是那些生意人。
他们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