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诗诗都觉得程卿和她身份不同,她受县主羞辱是不得已,程卿何必要自轻自贱呢?
好歹是程氏子弟,又是朝廷认证的忠良之子,待扶灵回了南仪,柔嘉县主气性再大,也不至于追到南仪县去为难程卿啊!
却见程卿拿着锦帕,嘴里嘀咕自语:
“还以为多珍贵的东西,原来连状元都换不到……柔嘉县主对萧世子的心意也不过如此,提银子就俗了嘛,一方帕子何必搞得那么复杂,它就是帕子呀,阿猫阿狗能用,人还不能用?
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程卿手持锦帕,很坦然弯下腰。
她把手伸向了……鞋底!
她的鞋底沾了泥。
她用萧世子的锦帕去擦泥了!
啊啊啊啊啊!
她怎敢!
小丫头红绡瞪圆了杏眼:自己错了,程案首还是那个程案首,并没有因为离开宣都府就变了。
孟怀谨看着程卿,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自接到程蓉的死讯后,孟怀谨一直处于负面情绪中,这还是他首次开怀大笑。
公主府的两个婢女在短暂的惊愕后都气疯了。
“你怎敢,你怎敢这样……”
程卿一脸无辜,“两位说什么,我没听懂。帕子有帕子的作用,有人用来擦脸,我喜欢擦鞋有什么错,哎呀,这难道还是御赐之物?”
这当然不可能是御赐之物。
皇帝每年会赐给萧云庭一些日用之物,但也不会细致到锦帕。
两个婢女被程卿气得扭头就走,程卿还大声追问她们:“哎,我现在愿意换了,县主还换不换?别走呀,我真愿意换!”
换个屁。
擦过鞋的锦帕,就算曾是萧世子的随身之物,县主也不可能要啊。
两个婢女的背影甚至有几分狼狈,生怕被程卿追上。
程卿呵呵笑,这种撕逼的名场面,她遇到的可太多了,如果柔嘉县主想找虐,程卿岂能不成全?
“你呀!”
孟怀谨的笑容挂上去就没再撤下来。
诗诗和红绡都想笑,没离开萧云庭的地盘都辛苦忍着。
诗诗还感叹:“程案首这又是何必呢,打狗要看主人,这两个婢女回去见了柔嘉县主,肯定百般挑拨。”
为了这点事得罪性情骄纵的柔嘉县主,值么?
这可能就是读书人的清高和底气吧。
被美人用钦佩和担心的眼神看着,程卿没有发飘,她和柔嘉县主本来就没有转圜余地,柔嘉肯放过她,程卿还不肯放过对方呢。
所以挑不挑拨的,程卿会在乎?
但程蓉的死显然不能说给诗诗听,程卿随口道:“只要我不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接受柔嘉县主的羞辱,就已经是得罪她了。得罪就得罪吧,她如今也只是县主,管不到我的头上!”
程卿心想,挑起柔嘉的火气正好,柔嘉若气个半死要对她下手,像阻拦她科考什么的,程卿最喜欢了。
刚才公主府两个婢女怎么说的,科考选才,国之重本嘛,柔嘉敢朝科考出手,程卿就有把握能钉死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