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擦了擦脸,周恒快步离开。
程瑁几位族兄慢慢走过来,同样没缓过劲。
“小郎,你和这周恒关系还不错?”
程卿点头,“他和崔彦交好,崔彦不在南仪,周恒与我走的挺近。”
程瑁欲言又止。
什么叫和崔彦交好,这个周恒分明是跟在崔彦身后混吃混喝,在书院甘当崔彦的跟班。
崔彦是商户之子,周恒甘当崔彦跟班,更是……程瑁几人原本和程卿不熟,也懒得过问程卿和崔彦亲近。
如今大家关系不一样了,程瑁很想和程卿谈谈这事儿,哪知程卿忽然话风一转,问起复试策论,程瑁顿时汗如雨下:
“别提了,容为兄歇歇,为兄头疼!”
看来复试这场对程瑁来说也不愿回忆呀。
程卿转移了话题,看着周恒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给商户之子当跟班就低贱吗?
没有了这些陪吃陪玩的跟班,享受财富时乐趣都会黯淡几分呀!
周恒给崔彦当跟班当然是家里条件不好,这人不怕其他同窗笑话也要跟在崔彦身边,是因为他真的需要崔彦的接济——在书院,周恒不怕被人瞧不起,心理素质必须是强于同龄人的,复试发挥的不好,周恒居然如此失态。
是时候关心下小老弟了。
朋友妻不可欺,朋友的小老弟……勉强也算她的小老弟嘛。
程卿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周恒落脚的客栈,正赶上周恒在收拾行李。
程卿惊讶,“周兄,你不等院试放榜了?”
周恒苦笑,“院试前一天我在府城碰上了熟人,原来我父亲已是病了许久,家里怕影响我考试一直隐瞒没说,好不容易撑到复试结束,我已没有在府城等放榜的心思了!”
原来如此。
自觉院试最后一场复试发挥不佳,又挂念父亲的病情,周恒昨天出了考场才会情绪失控。
程卿第一反应是周恒在宣都府碰见的熟人不安好心,就算周恒父亲真的病重,周家都要拼命隐瞒的事,哪里轮到什么狗屁熟人多嘴?
周恒当时又不能插着翅膀飞回去,帮不上家里的忙,还影响了院试发挥,多嘴的熟人其心可诛!
程卿没劝周恒留下,反催促周恒赶紧收拾行李:
“周兄先回老家探病要紧,这样,周兄把老家地址留下,我这边也托人寻一寻宣都府的好大夫,看看能否帮上忙。”
让周恒先启程,她找到好大夫再把人送到周家去。
周恒感激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瑁几人得知,看程卿的表情很无奈:
“小郎,先是给妓女送路费,又是帮同窗父亲请大夫,你的手也太散了!”
手散存不住银子,心软成不了大事,几个族兄一个劲儿叹气。
程卿想翻白眼。
她很想向程瑁几人讲讲什么叫拉拢人心,什么叫风险投资。
她花出去的每一笔银子不见得都有回报,但总体来说不会是亏本。
明月楼的妓女诗诗,崔彦的跟班周恒,这两人都有自己的特性,和路边乞讨的叫花子不一样!
算了,还是不要教坏小孩子了,程瑁几位族兄还年轻呢。
年轻人嘛,活的单纯点好,个个都是妖孽,程卿就该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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