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又道:“两个孩子房中的桌子椅子也该是掉漆了,便一并补上吧。”
如枝一笑,道:“奴婢这就去。”
楚稚颔首,将她叫住:“先去寻老夫人,就说给两个哥补漆,将人诓骗过来先。”
她算过了,补个漆还是有银子补的,更何况这是她的亲儿子。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姜玲儿就派了下人去给两个孩子补漆去了。
如枝探听完那边的信,低声道:“果然,她随便寻了个人来的。”
往常这些事都是让张大来做的。
这是个肥差,尤其是补漆做桌子什么的,能从中间捞到不少银子。
李温幼时,老夫人实在要养不活他们母子之际,张大便带着一碗米粥过去帮衬帮衬。
只是老夫人没心思想同张大的事,待日子越过越久,张大也迷上了喝酒,整理日醉熏熏的一身臭气。
后来李温做了庶吉士,同她成婚,老夫人便念着这一口粥的情结让张大进府,打算养他个后半辈子送终。
入府后,张大仗着养了李温一口饭的交情,更放肆地喝酒打诨,对谁都没好气,脾气上来了对李温都不伺候,倒是唯独对楚稚,每回都是带着笑脸。
楚稚寻思,大抵是她为了照顾老夫人的面子总将肥差给张大的事。
现在姜玲儿一声不吭地将这肥差给了别人,依着张大这性子……
楚稚道:“不必提点她,若张大要闹,就叫他闹。”
“再一个。”楚稚抬眼:“现在,你再去寻她,就说顺道过来给我补漆。”
如枝颔首:“好。”
消息传到姜玲儿耳朵里时,她正被张大站在门外指着鼻子骂。
姜玲儿气得牙痒痒,没忍住和他呛了两声,吓得府上的下人连忙来拉她。
“姨娘,还是莫要同他计较了!”
“凭什么?一个下人也敢来我眼前放肆!”
姜玲儿气得浑身颤抖,才消下去的气又升了起来。
小丫鬟便低着头道:“张大是老夫人带进来的人,往常,奴婢们都不敢招惹他的。”
姜玲儿一听,只觉得这个姨娘做到是委屈到家了。
府上还一分银子都没有,她费尽心思想省钱,结果被李温一顿埋怨,这下好了,那些下人背后议论她不说,连张大也敢在她嫁进来的第二日指着鼻子骂她。
她一咬牙,想起李温今日的不耐烦,只好忍气吞声地坐下。
望着来传话的如枝,姜玲儿正好将满腔的委屈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补漆?”
“你们家夫人不是很会管家吗?怎么连这点数都没了?现在府上还拿得出补漆的银子吗?”
姜玲儿没好气地喝了口茶:“两个孩子补漆是因为孩子小,怎么,她也和孩子一样小?”
“她掌家时不补漆,现在她不掌家了,叫我来她去补漆?我看她是想难为我!”
姜玲儿一番话说完,心里就畅快极了,最后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赶紧走!补不了!”
如枝一副被训得无话可说的神情,转身出了屋。
外面,张大还在叉着腰骂:“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说好听些是姨娘,说直白点,你同那些青楼里的女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