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心里稍稍一慌,想起以前被金氏找上门来数落,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内阁领,最是怕极了自家夫人背后的这两位丈母。
被金氏捅几下,作为嫡母的如氏只好猛咳嗽几声,率先开腔:
“那个,大阁领啊,不是我说话难听啊,咱们朱家呢,就六娘这一个顶机灵的嫁给了你,你可莫要苛待了她呀。”
沈渡态度恭敬:“一定待夫人如珠如宝。”
如氏:……
“那个什么,”朱蔓姝抢话,想起了之前赐婚风波,“我们小六性子烈,最是受不了三妻四妾的作贱人,她常告诉我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好。”
沈渡也是一脸虔诚:“本阁这一生只有朱颜一位夫人,沈府只有一位女主人,绝不纳妾。”
朱蔓姝:……
接连两个都败北,金氏走近几步,谁料沈渡直接站起来恭敬站在一旁,身形僵硬,一脸紧张莫名。
金氏突然想起来也许是那日登门拜访把他骂怕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也说不出别的,六娘小时候被人伢子掳过,后来被人救了性情大变,迷上验尸仵作之类的,对女德女红毫不上心,”面对这样的沈渡,金氏没了脾气,骂人的话几欲出口,最后也只无奈道,“我说这些也不为别的,六娘没有半点寻常女子该有的,万一哪天阁领厌烦了,就派人知会朱府,我们把她接回去,可不允许你亲自赶她,我们还心疼不过来呢。”
亲自去朱府知会?他在心里自嘲地笑几声,怕不是去朱府讨骂的。
大约是营州之行去的太久,他都忘了成婚后应付丈母的难处了,饶是能言善辩,阴谋阳谋不计其数,可面对一群真心关爱朱颜的家人,他巧舌如簧也只能哑口无言。
恰逢此时,摆放历年案件卷宗的仓房那边传来一声惊叫。
沈渡面色一凛,来不及告罪冲过去察看情况。
刚好就看见朱颜一只脚搭在木梯上,另一只脚悬空,踮起脚伸手去够一本书,脚下踏空。
“小心!”
沈渡飞身而起,拦腰接住朱颜,见朱颜闷头埋在他怀里,双手紧搂他窄腰不放,定是吓坏了,一时间责备的话都吞了回去,无奈叹气,问她要拿哪本书。
朱颜这才急忙从沈渡怀里跳出来,惊魂未定,将书名报出。
沈渡抬头看到位置,一个飞身取回,抬手揉她发顶,瞳底柔情涌动:“以后万不可这般冒险。”
没等朱颜说什么,一旁陆垂垂双手捧心,一脸沉醉:
“哇,大阁领简直就是戏文里霸道痴情武艺高强玉树临风的戏文男主人公,我要为大阁领写一出戏。”
沈渡被夸的唇角弯弯,朱颜瞧的呆了呆,被沈渡抓住,红着脸撇过头去,说起了正事:
“这里是沈府旧案前后三年内的卷宗,我也不知有无关联,都拿了出来,一切要等看完才知。”
沈渡点头,看了眼外面,轻道:“不急这一时半刻,今日你家人在此,我总不能不招待。”
没曾想沈渡心细如发还能想到此处,朱颜动容,将卷宗拢在一起:“那就带回去慢慢看。”
沈渡哪有不愿意的,牵了朱颜的手出去,恭敬表示要请金氏他们过府招待。
但朱颜嫌路远,提意就在街市上选个酒楼招待一番,改日再隆重邀请朱家过府一聚。
沈渡自然都听朱颜的,朱家人也没意见,陆垂垂怎么都好,于是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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