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红衣重重拱手,“公子放心,此事交给我了。”
一旁的陈辛如同样拱手致谢,“多谢五公子。”
“天色已晚,诸位将军就先回去整顿兵马,等到李将军和宁家军到来崇兴镇后,咱们一同迎敌。”
“是。”
。。。
身为项州军将士,不敢冲锋陷阵就是笑话,不敢绝地死战就是耻辱;从项州军创建者宁致到牺牲在徵山原的征大公子宁鹤,再到敢带着五千将士迎战三万狮虎铁骑的孙承山,谁不是身先士卒,敢打敢拼的勇者?
翌日清晨,宁伯丰的游弩边骑和武清的滚刀营以及李凤荷的红纸营同时出现在崇兴镇外,至此三军会合。
崇兴镇的小屋内,宁延盯着面前的沙盘,耐心说道,“飞鸿来信,狮虎铁骑最晚两天后就会抵达崇兴镇,留给咱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多,宁老将军,游弩边骑乃轻骑,不适合正面冲阵,所以一旦两军开战,您就带着游弩边骑在战场四周寻找战机,出奇制胜;李将军,陈将军,此番剿灭这支北蛮骑兵,你们是绝对主力,陈将军绕敌左侧,李将军绕敌右翼,两翼合围,配合宁老将军的游弩边骑封住狮虎铁骑后撤之路,将其逼至崇兴镇内。”
说着,宁延指着崇兴镇说道,“而这里,就是本少爷给是狮虎铁骑精心准备的坟场!武将军,你不是想给张老将军报仇吗?这个机会本少爷给你,大战开始,滚刀营全体将士藏于崇兴镇中,藏在什么地方你们自己决定,本少爷的要求就一个,不能被狮虎铁骑发现,等到他们全部进入崇兴镇后,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武清往前一步,重重的拱了拱手,“五公子放心,末将绝不会放走一个蛮子。”
宁延起身,神情格外认真,眼神也异常深邃,“诸位将军,这一战我宁延当与诸位将军共赴战场,我们生死与共,共同抗敌。”
“是。”宁伯丰等一众将军齐声喊道。
夜幕来临,大军有条不紊的按照宁延的布置开始行动起来,一大早,聂红衣就带着孙承山的尸骨南下去了武威城,此时的宁延一个人坐在院外,宁延神情恍惚的坐在院子外,看着天边弯月,心中感慨,要是父亲和大哥看到现在的他会不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呢?
日月流转,高弦丈带着狮虎铁骑终于是来到了崇兴镇外,春寒渐去,风沙依旧,高弦丈停在半路,看着四周一片荒凉,深呼吸一口气,漠然说道,“崇兴镇乃前往敦煌的必经之路,项州军没道理如此轻易的放咱们过去。”
“将军,恕属下直言,咱们已经身入项州腹地,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您确定还要带着兄弟们往前走吗?”旁边的副将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高弦丈岂能不知孤军深入的后果?可是他还有的选吗?
魏怀英是想牺牲他们吗?高弦丈不敢擅自揣测,但已经能隐隐猜出一些,也有可能这并不是魏怀英的主意,而是更上面的那位,谋划这一切大局的国相孙成盛,亦或者是太子,大汗;为国战死,他高弦丈并不觉遗憾,可要是被国家抛弃,那他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身后的兄弟。
可有些事并不是高弦丈想避免就能避免的,高弦丈看向副将,沉声说道,“土龙山那边的兄弟有信吗?”
“到现在还是未见一兵一卒。”副将皱眉说道。
高弦丈点了点头,“再等等吧,前面就是崇兴镇,等过了崇兴镇,大军休整三天,若是还没有援军,我们就原路返回,哪怕大将军要砍我脑袋,我也认了。”
“属下誓死追随将军,将军若死,属下绝不苟活。”副将抱拳拱手,沉声喊道。
高弦丈少有的笑了笑,沉声道,“走吧,目标崇兴。”
。。。
北门关外,魏怀英中军大帐。
魏怀英静静躺在长椅上,旁边的副将快步走进来,拱手道,“将军,董大人派来的援军到了。”
“知道了。”魏怀英手里捧着地图,正在仔细研究,听到副将的话后,突然起身说道,“高弦丈的狮虎铁骑有消息吗?”
“前天刚刚来信,马上抵达崇兴镇,到了崇兴镇后距离敦煌就只有不到两百里。”身旁副将沉声说道。
魏怀英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给圣弦去信,老子三万狮虎铁骑已经搭进去了,要是他拿不下敦煌,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是。”
这场仗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北门关,一场国战吗?能让一毛不拔的魏怀英舍弃三万狮虎铁骑,可见这次北蛮所图不是一般的大,更为可怕的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知道北蛮此番南下的真正意图,包括飞鸿。
北门关前,尸横遍野,天山白马营的白马都变成了血马,城头上的徐子谦看着被投石车撞得七零八落的城墙,长叹一声,“检查伤亡,各军伤亡情况上报敦煌。”
“是。”随行副将拱手退下。
徐子谦打了大半辈子仗,从来没有一次感到这么有压力,一个月的碰撞,让徐子谦切身感受到北蛮少壮派的实力,这和前些年打的北蛮军根本不是一个层次,望着脚下的北门关城墙,他徐子谦倒不是怕死,而是担心万一连他们项州军都败了,那大奉还有谁能拦得住这些蛮子。
此时的齐山岗双目无光的靠在门柱上,望着眼前一个接一个被抬走的将士遗体,再回头看看一旁擦着染血长枪的高怀离,茫然抬头,月明星稀,此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