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羊辜佑的话,刘志恩突然笑了笑,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或许是在哭当年的自己,又或者是在哭自己的怯懦,但不管他怎么哭,都掩盖不了此时的刘志恩已经不再是为百姓说话,为天下人说话的刘志恩了。
走下马车的羊辜佑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低声叹气,他也知道,他和师兄以后就是陌路人了。
仔细想来,范北思有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朝廷在有意打压宁家,宁致,宁鹤,宁枫,再到宁延,宁家将门虎子,满门豪杰,再加上坐拥一州之地,若是宁家兄弟团结一起,羊辜佑甚至觉得宁家都有自立为王的实力。
但是换个方向细想,有如此实力的宁家若是能与朝廷化干戈为玉帛,这也未尝不能成就一番仁君忠臣的佳话。。。
此时的羊辜佑茅塞顿开,救国救民的大道或许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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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早朝后,国师乐秦回到自家府邸,早在今日早朝之前,乐秦就知道了徵山原项州军大败的消息,只除掉一个许慕梁并非是乐秦的目的,他的最终目标要远比一个许慕梁要大得多。
乐秦走在自家院中,管家从身后快步走来,冲着乐秦沉眉拱手道,“老爷,马四娘那边来消息了,完颜凤鸽再度兵临镇西关,誓要一举破关,老爷,这次咱们是要帮西羌入关还是。。”
“那完颜凤鸽真以为项州军是纸糊的啊?”乐秦不以为意的冷哼道,“许慕梁才是这场棋的开始,告诉马四娘,按计划行事,切勿自乱阵脚。”
“是。”老管家拱手退去。
方寸院落之中,拿捏两国国战,当今天下,能做到这样的也只有乐秦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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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梁,叶初砚为国捐躯,两人战死徵山原,甚至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到,结果到最后却是功过相抵四字,当朝廷的文书送到宁鹤手中后,宁鹤死死攥着吏部的文书,沉眉许久,既然你朝廷不公,那我们项州军将士的尊严,我们自己拿回来。
宁延与宁鹤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在知道天子对项州军牺牲将士的态度后,宁延冷笑三声,一把撕掉手中的信纸,破口大骂。
听着宁延粗鄙不堪的语言,徐天亮无奈摇头,这朝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刚来定州没多久的顾毓棠也是不敢相信这是朝廷的旨意,朝廷是什么,那是他们这些读书人的主心骨,是他们的精神壁垒,他们的一切动力都是源自于对朝廷的尊崇;可是,这次朝廷却做了一件让他不能接受的糊涂事。
连他一个远在定州的主簿都知道,许慕梁是为大奉战死的,怎么?朝廷里的官员都是瞎子,连这么浅显的事实都看不到吗?
徐天亮看着旁边双拳紧握,坐立难安的顾毓棠,冲着这个初来乍到的主簿轻声说道,“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口中的朝廷,你自己说说,宁家到底该怎么做?”
顾毓棠低声叹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认识的大奉。”
“但这却是最真实的大奉。”
片刻后,聂红衣再度走了进来,手握飞鸿密信。
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大公子亲征西羌,不破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