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黄年昔在后面也跟着说道,“虞尚书,您刚刚那番话确实是不妥,许慕梁再怎么说都是朝廷将领,是非功过自有陛下评判,而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
“黄年昔,你这一把年纪的还在朝廷上立牌坊啊!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庐山真面目?我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确实是不如人家堂堂的吏部尚书,我不能开口,人家周尚书就可以是吧!”虞白颉当场没有好气的冷哼道。
一把年纪还被当庭辱骂的黄年昔被气的老脸通红,“虞白颉,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告诉你黄年昔,今日是陛下在这里看着,不然你信不信我一拳把你屎尿都打出来。”到了殷都朝廷,虞白颉也算是放开自我了。
要是你到青州给人说这些话是虞白颉说的,那青州百姓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说你故意污蔑他们虞州牧。
“咳咳!”实在是听不下去的高昌咳咳两声,强行打断准备开口的黄年昔,沉眉说的,“虞尚书,这里毕竟是朝堂,说话还是得注意一点,大家都看着呢。”
“臣下知错。”虞白颉白了一眼黄年昔,拱手说道。
高昌故作为难的摇头道,“许慕梁将军错判局势导致兵败自然是有责任,可是说到底他毕竟是为了大奉牺牲的,有功也有过,功过相抵;至于牺牲的项州军战士,兵部与户部沟通一下,抚恤金一文钱都不能少,逝者已逝,不能在委屈了生者。”
“是,臣下明白。”兵部尚书蔡楠拱手说道。
虞白颉无奈点头,“是,臣明白。”
功过相抵,简简单单四个字就让许慕梁的牺牲变成了一个笑话,旁边的周覆昂首看向虞白颉,似乎在说,你虞白颉就算在能说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捞到。
一旁的羊辜佑双拳紧握,直接朝外走去,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一把大手直接拉住了他。
回头看去,是吏部侍郎刘志恩,此时的刘志恩不仅仅是当初自己的师兄,还是与自己同朝为官的同僚,羊辜佑不解的看向刘志恩,在用眼神询问刘志恩这是为何?
然而刘志恩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直到高昌说了那句退朝。
许慕梁牺牲换来一句天子的功过相抵,走出太和殿的官员对此唏嘘不已,替许慕梁感到气愤的羊辜佑一言不发的走出去,身后的范北思快步走上来追上羊辜佑,“羊兄,羊兄,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珍宝斋喝酒吗?”
“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现在的羊辜佑哪还有心情再去喝酒啊。
范北思拉着羊辜佑,把他拉到宫门口的石狮旁,轻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虞尚书说得对,许将军最后不该落得个功过相抵四字。”
“这不是明摆着吗?”这话一说,羊辜佑当场就被气到了,“我是替许将军感到不值,但我更气愤的是满朝文武的态度,许慕梁将军是怎么死的?为国捐躯!这些人就这么冷眼看着一个为国捐躯的将军蒙受不公而无动于衷,是,他们是左右不了陛下的意思,但是他们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范北思低头叹气,说真的,他又何尝不替许慕梁感到可惜,“羊兄,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一切都是陛下默许的,在有意识的控制舆论,制约宁家,你想想一旦许慕梁被封赏了,传开后,天下百姓怎么想?他们会觉得许慕梁是一个大英雄,会觉得项州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地方,会觉得项州军是一支铁血之师,这不是在变相的给项州积攒声誉吗?你觉得,陛下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那也不能让英雄寒心!”若不是范北思拉着,羊辜佑差点大吼出来。
“这不是英雄寒心,许将军有恩于国家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但是这就是政治博弈,不止虞尚书没办法,你,我都没办法,哪怕你把夫子请出来也是一样。”范北思死死拉着羊辜佑的手,低声说道。
羊辜佑长舒一口气,看着范北思,整个人都被气笑了,“张口政治,闭口政治,我不明白这种混淆视听,不辨黑白的政治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们觉得百姓会认可这种政治吗?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殷都了。”
说罢,羊辜佑就拂袖而走。
“羊兄,羊兄。。”
范北思在后面不停的喊着羊辜佑,羊辜佑愣是连头都没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