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儿忍着泪意摇了摇头,“别说这些,大哥来了。”
话音未落,刘岱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旁边的丫鬟端来一个凳子放在周伯槿面前,看着周伯槿这生不如死的样子,刘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看到刘岱后,周伯槿还想起身行礼,旁边的刘岱轻轻按住他,“都是自家人,身子骨不好就不用勉强了。”
刘春儿起身带着丫鬟退了下去,房间内仅剩下刘岱和周伯槿两人。
周伯槿长叹一声,“我还以为大哥你不会来见我呢。”
“我也不想见啊,可谁叫你娶了我妹妹呢。”刘岱看向门外,轻声叹气道。
周伯槿眼中生出一抹愧疚之色,“是我对不起春儿。”
“知道你见我是为了定州军粮一事,如今我来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刘岱看着周伯槿,沉声说道。
周伯槿费力的起身,靠在床头,激动的看着刘岱,“大哥,外地当前,当携手抗敌;这粮咱们得借啊,这粮食不是做那么借给宁家的,而是给前线奋战的将士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刘岱神情稍稍有些不悦,“项州镇西关军情如何,不用你我多言,朝廷自有判断,若是真的就像那徐天亮说的那么紧张,那也该由朝廷出面从中斡旋,而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定州都督,可仗打到现在,项州那边一声不吭,朝廷也是没有动静,我身为雍州州牧,总不能因为那黄口小儿的三两说辞就把两百万粮食拱手送出吧?”
“事实是骗不了人的,朝廷远在殷都,对边关军情自是知之甚少,大哥,所谓军情如火,片刻不容拖延啊。”周伯槿吃力的说道。
就像周伯槿说的,事实骗不了人,镇西关说明情况,他刘岱是心知肚明的,西羌大军连日攻城,项州军虽然战力爆棚,挡住了西羌大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可是粮食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
刘岱纵使知道这一情况也要装作自己不知道,毕竟朝廷没有开口,他这个粮食不敢放。
“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吗?你我都是朝廷官员,奉君召,行君策这才是你我的为官之道,而不是在这里自作主张。”刘岱皱眉说道。
周伯槿不停的摇着头,“大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镇西关情况危在旦夕,你我若是在这里干等朝廷圣旨,只怕是等到了那天,项州就没了。”
“伯槿,你这就有些危言耸听了,那项州也是大奉国土,陛下不会看着项州沦陷。”刘岱不以为意的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我是雍州官员,那项州如何自由殷都那些大人物操心,而不是你我在这里杞人忧天。”
“大哥,唇亡齿寒啊,当年北蛮南下定州,为何项州,靖州纷纷出兵相助,那不就是这四个字吗?雍州地势一马平川,一旦西羌攻破镇西关后,掉转马头长驱直入,那倒霉的就是我们雍州了,帮项州也就是帮我们自己啊。”周伯槿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直接咳嗽了起来。
尽管周伯槿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可刘岱依旧不为所动,“你也知道,我与钱桂不和,于公来说,没有朝廷调令,这粮食我不能借;于私来说,上次宁家从我手中骗走三千战马,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这粮食我是绝对不会给宁家的。”
“大哥,如此之举是会让人寒心的!”周伯槿费力的劝说道。
“寒心?”刘岱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伯槿,我再告诉你一句话,这天下说到底是天子的,做什么事,给谁做事,这两个问题自己一定要清楚,否则,你做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吃力不讨好。”
情绪激动的周伯槿扯着尚自说道,“大哥,军粮一事您真的得好好考虑考虑,千万不能做自掘坟墓之事。”
“伯槿啊,你现在身体不好,安心养伤就行了,军粮一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我自有我的主意。”刘岱缓缓起身,看着周伯槿的样子无奈摇头。
“大哥,大哥,您真的得三思啊。。”周伯槿激动的声泪俱下,他是真的不愿意看着刘岱一条道走到黑,也不愿意看着项州将士陷入孤立无援的窘境。
只可惜,他这身体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刘岱背身叹了一口气,随后径直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