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亮没有再往下接话,此时的李清泉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从没有告诉你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故意隐瞒你?”黑布遮目的李清泉脸颊上瞬间流下了两行清泪,双拳紧握的她情绪暴涨。
徐天亮直接将李清泉拥入怀中,轻声呵护,“你才是真傻。”
“清泉,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妻子,大贤者今天和我说了很多,他很想与你相认。”徐天亮轻声说道,“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当年他为什么丢下我和母亲一个人离开,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要是他早点回来,我娘就不会因为练剑而死,我的眼睛也就不会看不见,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李清泉瞬间大哭,第一次在徐天亮面前哭的歇斯底里,绝望的哭腔哭的徐天亮很是心疼。
“我知道,我都知道。。。”徐天亮不停的安慰着怀中的妻子。
李清泉双拳紧握,脖子上青筋暴起,“那年的我亲眼看到他杀了母亲。。”
“他。。他毁了我娘,也毁了我,我不想原谅他,不想,不想。。”李清泉长期讶异的情绪瞬间爆发,体内真气似乎都在不受控制的往外翻涌。
徐天亮死死抱着李清泉,“对不起清泉,我不该说这些,是我的错,我不该说大贤者,以后,我再也不会提他了。”
徐天亮是李清泉冰天雪地里的唯一一点火光,只有在徐天亮身边,李清泉才是李清泉,而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李清泉在丈夫怀里躺了很久,直到情绪完全散去才松开徐天亮,伸手摸着徐天亮的脸颊,又委屈又绝望的说道,“我们明天就走,可以吗?”
徐天亮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半点迟疑,“当然,走,我们明天就走。”
徐天亮不会做祢融的说客,当然他的心里也是希望李清泉和祢融父女之间有个完美的解决,可是李清泉是自己妻子,他绝不会强迫自己妻子做任何一件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即便祢融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就像他说的,他绝不能让清泉伤心。
。。。
翌日清晨,在和师修道告别后,徐天亮就和李清泉离开了丹棱殿,转身西去,朝着雍州方向而去。
李清泉走后,祢融一个人无奈叹气,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沧桑了几分,他知道李清泉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到底还是失去了这个女儿。
师修道在旁宽慰道,“别太伤心了,清泉身边有徐公子陪着,你也能放心了。”
“可我终究是没有听到这声爹。”祢融无奈摇头。
此时刚刚离开丹棱殿的徐天亮夫妇突然停下脚步,徐天亮勒紧缰绳回头看向驻足不前的妻子,好奇问道,“清泉,出什么事了?”
李清泉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丹棱殿,尽管她根本看不见,“天亮,我想要几本农家心法,可以吗?”
徐天亮原本错愕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温柔起来,点头嗯了一声,嗯的时候甚至带了些不易被察觉的哭腔。
正准备离开丹棱殿的师修道突然看到刚刚走远的徐天亮夫妇突然这番,赶紧大喊道,“徐公子和徐夫人又回来了。”
祢融直接如遭雷劈,瞬间回头,两匹白马之上,徐天亮和李清泉缓缓走了过来。
李清泉依旧是闭嘴不言,徐天亮则拱手大喊道,“大礼司,大贤者,晚辈定州徐天亮斗胆为家妻求几本农家心法,不知两位可否答应?”
师修道直接捋着胡须大笑起来,旁边的祢融则是老泪纵横,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愣了很久才说了声,“好。”
白马上的李清泉双手死死攥着缰绳,祢融毕竟是自己父亲,当年自己若不是那一剑刺瞎自己双目,怕是现在的自己早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了。
她和父亲之间唯一的疙瘩就是母亲的死,而这是李清泉心中的死结,能解开这个死结的只有祢融,她已经没有母亲了,父亲她还能不要吗?
谁都喜欢阖家团圆,她李清泉也一样。
赌气赌了这么久,是时候向过去说再见了,徐天亮教给她一个道理,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还得看看未来。
徐天亮贴近李清泉,拉起她的手,这双手终于不再冰冷。
从农家带走了两本农家典籍,徐天亮夫妇二人重新上路,一路上李清泉虽然不说,但是徐天亮能感受到,李清泉心中对父亲的那份仇恨放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