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真乃大奉肱骨良臣啊,时时刻刻为我大奉着想,好,那朕就按你说得来,现在就拟旨。“高昌听后,不免颔首称赞,当下就要拟旨。
周覆再度拱手说道,“陛下且慢,黄大人是言之有理,可军情之事乃是国之大事,不容有失,雍州牧刘岱虽对我大奉忠心耿耿,可一旦和钱大人一样万一被西羌所蒙骗,岂不是误了大事;臣以为,不如由吏部和兵部直接委派使臣前往雍州,一来是朝廷派人前去,足以看出对此次西羌战事的重视,彰显陛下一心为民的圣贤之心;二来派出的人由吏部和兵部共同挑选,对于军情一事自然是捻熟于心,由使臣亲自打探军情,定是万无一失。”
话说到这份上,朝廷上瞬间鸦雀无声,这周覆话里的意思让人不免另有遐想,什么叫和钱大人一样被蒙骗,这是不是在点高昌说刘岱很有可能和钱桂串通一气啊?
朝廷万般寂静,高昌看了看老师乐秦,老师一言不发。
高昌再次笑了笑,点头说道,“周爱卿果然是国之重臣啊,思虑周全,那就按周爱卿说得来。”
一个周覆,一个黄年昔,这两人去了一趟定州,回来后就成了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摇身一变成为太和殿上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这架势大有和国师乐秦分庭抗礼的趋势,这两人说的事,朝中很少有人反驳。
“陛下,这项州与定州接壤,而且镇西将军宁鹤与定州牧宁延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项州需要钱粮打仗,这做弟弟的于情于理都该帮一帮吧。”周覆画风一转,突然将话题车到了宁延身上,这让一旁的虞白颉深感不妙。
“周爱卿你的意思是说这钱粮让定州出了?”高昌饶有趣味的看了看周覆。
周覆看到高昌略微上扬的嘴角就知道这话他说对了,当即继续说道,“定州也不富裕,臣的意思并不是全让定州出了,而是让他们出一点,有多少力出多少力,这样也能帮朝廷缓解压力;再者,定州牧出身项州,帮助项州御敌的好事,应该不会拒绝。”
高昌并未立刻答应,而是转身看向虞白颉,直接问道,“虞爱卿,你执掌户部,各州钱粮这块你最有话语权,你说说着钱粮怎么给?”
虞白颉暗骂一声,随后在满朝官员的注视下走出来,拱手道,“陛下,臣下初来乍到,钱粮一事尚未完全了解,所以此事,臣下不敢妄下定论。”
高昌开了个头,那接下来就自然有人顺坡下驴,一把年纪的黄年昔冷哼道,“是不敢下定论还是不愿让定州出力啊?哦,差点忘了,这定州牧宁延与虞大人可是翁婿关系,虞大人自然是要为自家女婿考虑,这也是人之常情,老夫也有女婿,能理解。”
你能理解个屁!这老不死的果然不干好事,开始阴阳自己了。
虞白颉依旧是面带笑意,“那黄大人的意思是让本官睁着眼睛说瞎话,像您这样在这里大言不惭吗?”
黄年昔转身看向虞白颉,也许是没想到虞白颉居然刚当堂怼自己,当即怒声说的,“虞大人,老夫为国尽忠,所言所行皆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奉,你休要在此污蔑老夫。”
“污蔑倒谈不上,只是黄大人这话让本官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在场的诸位大人想必也认识。”虞白颉故意买了个关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后,大声说道,“此人便是青州运监使,也就是黄大人口中的女婿,陈养浩。”
这名字一说出来,黄年昔是彻底傻眼了,心想着虞白颉怎么把他女婿都带进来了;黄年昔抬头看向高昌,果然天子神情有些不悦,这让一把年纪的黄年昔瞬间感到一丝不妙。
“陛下,臣下是从青州来到户部的,对户部之事尚不完全了解,但是对于青州之事倒是知晓一些,毕竟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青州牧;青州运监陈养浩将朝廷拨给青州筹备青州军的五十万军款私自扣下,用这笔军款在北海港口私建商船十艘,从去年到现在,这十艘商船往来扬,苏二州不下十次,所得私款当有百万之巨;而这些,身为岳父的黄大人不会不知道吧?而黄大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向陛下和户部提及过此事;黄大人,这事你作何解释?”虞白颉直接反将一军,将一开始找茬的黄年昔说的是哑口无言。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来殷都之前虞白颉就知道了周覆和黄年昔在定州的事,他也知道自己此番入殷都自然免不了和他们二人打交道,于是在来之前便让手下偷偷打探了些二人的情报;别说,还真被他打探到了。
若是周覆和黄年昔老老实实的,那是一说,可他们一上来就在这里阴阳自己,那他虞白颉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俗话说的好,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若不能一次性堵住黄年昔这张老嘴,日后这些年轻官员看样学样,那他在殷都的日子可就真的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