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城头的司徒景春安排门中弟子收敛城头牺牲将士的尸体,然后迅速接过城防,司徒景春这一剑多少有些震慑这些蛮子的意思,南戎和南越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蛮夷,今日之后,他们就会知道镇南关来了一个神魄境的用剑高手,有神魄高手坐镇的镇南关,不费些心思是拿不下来的,不是说他们现在剩下的这十五万人不行,而是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为了一个镇南关牺牲这么多的人到底值不值得,这个问题他们得仔细考虑考虑。
司徒景春快步来到周秉业和姚赤田身边,看着周秉业身上大大小小将近二十处的伤口,不免热泪盈眶,“周将军,你这。。。”
刚刚的周秉业能站起来,甚至站上城头靠的是那股将死之人不服命的一口气,靠的是死守镇南关的信念,当司徒景春来了后,周秉业的那口气也能松了,就刚刚司徒景春所展示出的实力足以让他相信这个年轻人有守住镇南关的实力。
“你要是再不来,怕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周秉业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摇头苦笑。
“当年若不是周将军拦下不懂事的我,我现在恐怕早就死在关外了;将军大恩,景春至死不忘。”司徒景春恭敬的说着,比起当年的那股稚气,现在的司徒景春更显是个男子汉,想来也是,人嘛,总是在成长;如果一直长不大,也就不会领悟出着浩然剑意了。
“真好啊!”周秉业长舒一口气,紧接着猛地咳了几声,夹杂着破碎内脏的淤血也被咳了出来。
“将军。。”司徒景春着急的喊着。
“别紧张,我这身子骨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被那铜人伤到了要害,没多久时间了。”周秉业说完才松开一直捂着小腹的手,这下司徒景春才看到在周秉业的小腹处,插着一根完全没入身体的铁剑,这铁剑早已深入体内,将周秉业的生机断了个七七八八。
司徒景春双眼通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秉业倒是坦然,拍了拍身边的青石板,示意他坐下。
年轻人入座,老将军强撑着身子出声笑道,“你这小子变得这么客气,我还有些不习惯啊。”
司徒景春侧着头看向老将军,轻声说道,“就像您说的,长大了。”
“朝廷的重心都在北边,他们既要提防北蛮,又要担心项州军和北地军,这新皇帝登基后虽说下令各州训练将士,可是这些人有多少能被派到边关还是个未知数;有你在,镇南关是安全了,可是若是朝廷还不派军,你一直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周秉业皱眉说道。
“你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这不还有我呢。”姚赤田哽咽着打断周秉业的话。
周秉业一听,眼里似乎又有了光芒,“也好啊,有你在,倒也还行。”
司徒景春背过身去,不忍再看生命即将消散的城头老将。
“我可以去见老将军了,真好啊。”周秉业的眼皮逐渐沉重,“景春,等到了梅雨季,这些南蛮也就该走了,你就带着大小姐离开这里吧;去北边,宁家五公子做了定州牧,大小姐一直念叨着这小子,你们去那边,镇南关的事交给冯淑和老姚就行,你们年轻人就去闯你们自己的天地吧。”周秉业目光低垂,已然是仅剩一口气不到。
司徒景春看着周秉业呼吸越来越微弱,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大小姐是个好姑娘,小子,对她好点。”
“是,我知道。。”
最后的老将军缓缓闭目,嘴边呢喃道,“能死在这里,也算是不白死。。”
他周秉业得下去找牺牲的三万将士去了,告诉他们镇南关守住了,顺便去给老将军带个话,大小姐找到了,是个好姑娘,她活的很好。
不过还是有不甘心的地方啊,那就是没有替老将军看着大小姐红衣出嫁。
不过老姚还在,他应该能看到,到时候给他们坟前倒杯喜酒,也是足矣。
镇南关城头之上,老将周秉业,安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