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张卿从睡梦中惊醒,看着身前桌子上的酒坛,心中是纳闷不已,平日里自己和林北阳喝七八坛都没事,怎么昨天就和宁延喝了两杯自己就倒了。
“宁兄,宁兄。。。”睁眼的一瞬间,张卿就喊着宁延。
回应他的却是宫主张蒯的声音,“别喊了,宁公子已经下山了。”
“啊?走了?”张卿着急忙慌的爬起来,看着坐在面前椅子上的张蒯,赶紧拱手,“父亲,这您什么时候出关啊;还有这宁兄怎么走得这么着急啊。。”
“闭关这么久,也该出来了,至于为何宁延走的那么早,那你得问了他才知道。”张蒯故作神秘的说道。
张卿无奈叹气,“可惜了,本来还想着向他讨教一番武道呢。”
“日后有的是机会。”张蒯起身说道,“卿儿,你觉得宁公子如何?”
张卿略微思索一番后说道,“这些年也听说了不少宁家和宁公子的事,孩儿只能说,宁公子值得敬佩,他身上有一股让人感到害怕的气息,但同时又让人感到可怜,他就像是流落在森林中的幼虎,倔强又顽强,坚韧又可怕。”
“你说的并不准确,初来象州的时候,他还是幼虎,但现在的他依已经算不上幼虎了,而是一只即将亮出獠牙的山中猛虎。”张蒯缓缓点头。
“您怎么想起问宁公子了?”张卿不解的问道。
张蒯叹气一笑,“没什么,有感而发罢了。”
这种感觉是感慨,是欣慰,是庆幸。
他庆幸在大奉如此危难的时候,还有人能站出来。
而这种庆幸不只是他有,最起码入狱的顾谌就有。
。。。
从宿山宫出来后,宁延想着张蒯的话,隐隐察觉到了一丝政局的动荡。
自己二哥宁枫是当朝丞相,吏部尚书孟彦也是老臣了,关于州牧任免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要知道连黄仪浦这种货色当上定州牧都能引起不小轰动,而顾谌下狱却无人问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的宁延停下脚步,本来要一路往南的赶往荆州的他直接转身往回走,他要去趟信安城,找顾谌问个明白,顺便看看这新上任的州牧是个什么人。
然而宁延还不知道,此时的殷都早就变天了,顾谌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革职的事,就连宁枫和孟彦都不知道,这还是第二天天子高陵在早朝上才说出顾谌有通敌卖国的嫌疑,已经被革职查办。
此言一出,瞬间引起一片哗然,大奉国法上写的清清楚楚,官员任免必须经过吏部和丞相;但是高陵却没有这么做,而是自己直接让一个叫袁公德的人去接替了顾谌的州牧之职。
更让宁枫气愤的是,这才只是开始,定州牧黄仪浦走马上任,象州牧顾谌被查办,汕州牧则直接给了公孙长风,公孙长风摇身一变直接从武将变文官;就算是项州宁家也没有实现军政一体,而公孙家居然开了这个先河。
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并不是只此一件,苏州牧赵放歌,青州牧虞白颉,扬州牧白向庭被接连罢官,朝廷之上议论纷纷。
丞相宁枫和吏部官员据理力争,但高陵就是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气的宁枫称病一月不上朝。
但这更如了高陵的意,直接在朝廷上开始随意册封,一大批臣子被革职查办,其中就包括吏部尚书孟彦,礼部尚书戴规等人。
剩下的其他群臣根本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而随着大量新面孔的涌入,朝堂也开始变得乌烟瘴气起来,于公明的新政施行也多多少少收到了些影响;在朝堂上的公孙廉则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开始大肆拉帮结派,年轻官员深受其害。
这一举动气的童学思再度辞官,重新回到了国子监。
而朝堂上的于公明独木难支,最后也是一病不起,宁枫不在,于公明病倒的这一个月,是殷都最为混乱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殷都政治混乱,各地州牧被罢免,百姓怨声载道,关于让彭翊王登基的声音越来越大。
因为时年正逢太武元年五月,这高陵接连的一系列荒唐行为也被称为“五月新堂。”